二人所議合情合理,在場并無人生疑,落笳雖然胸中氣血凝滞,每動一下都痛楚萬般,卻終于平平安安的離開了
聽松别院
“落姐姐,怎麼會這樣?我爹還好吧?”—送落笳回來的人剛一走,梅兒便着急問道
落笳強撐着跟她示意小聲,梅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太大意了,趕緊四下看了看,不再言語,默默的扶着落笳往房中走去
落笳服了随身帶的傷藥,坐在床上養神了一會,覺得恢複點,一睜眼便看到梅兒焦急的小臉立在床前
“你爹爹那邊一切順利,我估摸着一個時辰,至多兩個時辰便能有好消息傳來”
梅兒聞言臉上有了喜色,卻又稍縱即逝:“落姐姐,你傷的要緊麼?看起來很嚴重”
落笳擺擺手:“不打緊的,我已經服了藥,等會運氣打通血脈便可”
梅兒松了口氣,十分乖巧道:“我這就去外面盯着,不讓外人進來打攪”,說罷便起身走出,關好房門,留落笳一人靜修
落笳稍一提氣,便覺得胸口壓重石,十分吃力,沒想到莫可文那一掌竟如此厲害,看來之前倒有些小瞧他了——落笳自是不知,莫可文的功夫自小便得莫玄草親自教導。雖然他天賦一般,也不甚勤學,十來年下來,也遠勝一般習武之人。這“劈山掌”更是莫可文的看家功夫,若是全力使出,登時便能取人性命
落笳調勻氣息,撇去雜念,一點點試着運氣
一開始隻覺得難受非常,沖、督二脈皆滞,中氣下沉,頭暈目眩幾欲嘔吐。嘗試了幾次後,氣脈逐漸聚斂丹田,惡心難受感消除了許多。花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的功夫,氣脈聚集終于打通了胸中的障礙,上下流轉,沉于丹田,如萬流入海,奔流不息
一縷暗色的血絲從落笳嘴角流出,淤血終于被打通
登時一股暖意從頭頂直達足底,全身如浸在暖洋洋的水中,說不出的舒服
落笳心知傷勢已經無礙,便欲下床去看看外邊的情況如何
還沒走幾步,馬青梅已經推門進來,原來她心中挂念落笳傷勢,一直在門外守候,聽到聲音便立刻進來。看到落笳面色已經恢複如常,知是無礙,喜得蹦蹦跳跳:“落姐姐,你沒事就好,剛才吓壞我了”
落笳見她如此關切,心中也是一暖:“我已經沒事了,你爹爹那邊可有消息?”
梅兒搖搖頭道:“還沒有呢”
落笳安慰道:“不用擔心,定會沒事的”
說話間,門外便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小姐”——正是馬彪的聲音,梅兒立刻跳起來開門,果然馬彪滿頭大汗,笑嘻嘻的站在門口
“五叔,你怎麼回來了?我爹呢?”
“小姐,放心吧,咱們勝了”馬彪滿臉喜色的立在門口,馬青梅聞言先是一愣,接着歡天喜地的拍手:“太好了!”
馬彪笑着把她差遣開,便進屋和落笳說話
聽到這個消息落笳雖然高興,倒也不意外,她倒是關心:“那馬承志如何?”
馬彪看到她,面上十分欣喜:“落姑娘,你沒什麼大礙了吧?”
落笳點頭:“已經沒什麼了”
馬彪這才答話:“馬承志敗了卻還不甘心。二哥心存仁厚,本來不願傷他,他卻趁二哥不備欲偷襲,被我們抓個正着。大家做出公議,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已經被挑斷手腳筋,廢了武功”
落笳聽了有些唏噓,不過如此懲罰這也是馬承志應得的,無甚可同情
馬彪又接着說:“二哥還在那邊安排善後事宜,派我先過來看看你傷的如何,沒什麼大礙我們就放心了,可恨莫可文那個混蛋”
他還要說已被落笳攔住:“當心,以後便是要和雁蕩門共事了”
馬彪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落姑娘提醒的是。二哥叫我來還有一事,明天便要搬回府中居住,讓我來幫着小姐看看有什麼要收拾的,順便幫你安排,明天趁亂便離開”
落笳點頭:“這樣安排很妥帖”
馬彪歉然道:“落姑娘,實在是委屈你了,本來你受了傷,無論如何都該休養幾日,隻是此時人多眼雜,越早離開越安全”
落笳笑道:“我的傷已經沒什麼了,明天離開最好”
馬彪壓低了聲音道:“不知落姑娘走之前還有什麼安排要我轉達?”
落笳想了想,隻道:“暫時沒什麼,你們自己萬事謹慎,等我把情況禀明了長老們,自由他們安排和你們聯絡”
馬彪立起來,認認真真的一拱手:“落姑娘,我還有事,不好在這裡耽擱太久,明日恐怕不能來跟你道别,在此就算别過。你對我們有大恩,我馬彪願指天發誓,若有用我之處絕不推脫”
落笳輕笑:“馬五哥言重了”
馬彪見她雖還是着男裝,此刻傷勢初愈面色略蒼白,卻平添了一分柔弱,細細看來真是美到不可描畫。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失态,臉一紅,重重一拱手,轉身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