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遠遠看到似有房屋,一路從林中穿過來,卻不料一擡頭就看到這清冷的白衣女子
莫可文剛看到一女子提劍相對,被吓了一跳,這會見這女子表情冷淡,并不像要與自己過不去,才放下心了
他雖不似劉有定那般急色,但在這山野間,見到如此清秀脫俗的女子,也不禁心中大樂,從昨日就緊張的心也放松下來,開口便是往日的油腔滑調:“這位姑娘,荒山野嶺你怎麼獨自在此,若是碰上壞人如何是好?”邊說眼睛還溜溜的盯着景若
景若見他的樣子已經心生反感,此刻聽他說話的腔調更是差點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莫可文這種無賴子弟,見到佳人冷臉,卻更加高興:“姑娘你一人行走多不方便,不如哥哥我護送你一程?”說着就要欺身上前
景若隻是遠遠閃開,并不願與他答話。莫可文見景若躲閃,反而來了興趣,一步步向前逼近
眼看景若離懸崖越來越近,已無處可退,莫可文心中得意非常,看來此行不但坐實落笳已死,還能帶個絕色美人回去讓劉有定眼饞
他正在高興,不意腦後一個熟悉而冰冷的聲音傳來:“莫可文,你敢是瘋了,竟然來這裡撒野”
莫可文如一盆冷水澆下,怔怔的回頭,那立在門前,冷靜如劍刃般盯着自己的,不是落笳是誰
落笳适才正在裡屋睡着,夢中朦胧聽到外面有熟悉的說話聲,想起那兩個惡徒已經追到眼前,立刻驚醒過來。她深怕景若吃虧,也顧不上傷勢,翻身便提着參宿沖出來,果然見莫可文已将景若欺至崖邊,情形危急
她一手握着那把莫可文深深忌憚的參宿,一身白衣更襯得臉色絕美而決然,完全看不出昨天才受了重傷
莫可文定了定神才顫巍巍的道:“你,你居然沒死!”
“放肆!”景若聽到這話一股怒從中來,如一陣風般掠到莫可文身邊,給了他一個耳光。莫可文還在發怔,她已站在落笳身側
落笳見她步法靈動飄逸,不禁自歎不如。隻此一招,便知景若輕身功夫絕不弱于自己,恐怕還要勝過幾分
她心中不由一松,看來即便自己無法舉劍,景若應是不會吃虧的
景若此刻也在擔心落笳,看她面色如常,卻不知撐不撐得住,剛才恐怕她是匆忙起身,若是再扯開傷口,又是要流血
景若剛才本不願與這無恥之徒多說,看他腳步漂浮,便知功夫尋常。她自恃輕功一流,本想将那厮騙着崖邊,趁其不備突然襲擊,令他墜崖算了,省的日後糾纏
不想落笳突然出現,她這才知道這人恐怕是為了尋落笳而來,莫不是就是下毒手傷了落笳之人?
聽他開口就是盼着落笳死,更是令自己十分氣惱,出手教訓他
莫可文哪裡知道片刻間對面二位已經想了如此多,他此刻全副精力都在想自己會不會被殺了
落笳看起來絲毫無傷,難道昨日隻不過是她裝出來的,好騙過自己?劉有定的五毒散怕不像他自己所說那麼厲害,說不定落笳已經想法解了毒,昨日那傷恐怕也是她裝的
一個落笳就已經對付不了,這陌生女子看來武功也不差,恐怕自己兇多吉少
落笳卻沒工夫在意他,她與二人交手過,深知劉有定才是難對付的,此刻隻見莫可文一人,疑劉有定就埋伏在側,蹙眉道:“快說,劉有定在哪裡?”
莫可文見她已經作勢要抽出參宿,心中恐慌,結結巴巴道:“他,他沒來,他還在山下喝醉了”
落笳見他張皇的樣子,知道應是實話,略一思慮,眼中寒氣一閃,凜然道:“你還不滾!莫不是等着我殺你?”
莫可文聽到這話,真是如天籁一般,如蒙大赦,屁滾尿流的轉身就跑如林中,速度飛快
景若十分不解:“你怎麼不殺了他?”
落笳淡淡道:“他罪不及死,何必濫殺無辜”
景若冷哼到:“你倒是心好,他可是張口就盼着你死呢”
落笳歎口氣道:“景姑娘,昨日确實是他與劉有定傷我。但既不是他下的毒,他也沒有殘殺無辜嬰兒,殺他于情理不和。”
景若反問道:“你差點被他們害死了就合情合理?一個浪蕩市井流氓,殺了就殺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你這麼扮濫好人”
落笳一時語塞
景若見她無語愈加不忿,索性不再理她,轉身就要回屋裡
落笳見她生氣,有些踯躅道:“景姑娘,這中間有許多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會有誤會也不奇怪。我們兩個門派現在本就有些誤會,若是殺了他,隻會結怨更深,恐怕會累及許多人。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就是不願讓你牽涉進去,此中多險惡,還是不知為好”
景若沉吟了一下問道:“現在你準備如何,在這裡等着他們再殺回來?”
經景若一提醒,落笳才想起來劉有定還在山下,莫可文定會找他一起來追殺自己
她想了想道:“我們趕緊離開,劉有定知道了肯定會找來的,他功夫比莫可文厲害,又擅下毒,最是難對付”
景若道:“你一個人走吧,我不是什麼門派中人,他又跟我沒仇,我且在這裡”
落笳卻沒有聽出她話中諷刺之意,搖頭道:“不行,劉有定心狠手辣,又最好色,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無論如何我要護你周全”
景若聽了她的話心中倒是一熱,沒再反對,隻是問她:“山路上騎馬,你受得了麼?”
落笳見她語氣緩和了下來,不覺溫和一笑:“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