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走遠了,景若才松了口氣,落笳皺眉道:“這便是靈台公主麼?看起來倒還挺和氣的”
靈台剛回到書房,便見霍于意匆匆趕到。霍于意一臉喜色道:“公主怎麼突然回來了,提前說一聲我也好安排人去接”
靈台嗔笑道:“罷了,司言忙成這樣我怎敢勞動,我不過是看看宮中無事,便早點回來。不然整日讓你一個人忙碌,我也忒沒良心了”
霍于意剝了個江西貢蜜橘,送到靈台口邊道:“我這算什麼,公主在宮中才是忙着大事呢,我不過在這裡玩花莳草的,又有阿若她們幫着,惬意得很”
靈台嚼着蜜橘,聽了這話,眼波一轉道:“對了,我剛見到你說的落笳了,好像,有點意思。”說着便想起剛才那飄逸的身影和冷靜的眼神
霍于意奇道:“哦?原來公主已經見過她了,我還說哪天正式将她引見給公主。”靈台卻沒接話,看着桌上的硯台出了神,半天才回過神來将話題扯開道:“我看皇兄最近已無意立太子了”
看靈台的表情霍于意本還在心中暗自揣測,一聽說到正事也斂起笑容道:“陳國舅不是拉攏了一群人嚷嚷着立武都郡王麼,聽說禮部郎中彭懋前日又上折,大講什麼立長乃正統,還扯了一堆史書”
靈台道:“武都郡王恐怕是立不成了,陳國舅還是先自求多福吧”
聽了這話,霍于意不解道“彈劾陳國舅的折子很多,一直未見皇上有所表示,我還以為他聖眷正濃”
靈台不屑道:“不過是皇上想給他點臉面罷了。折子這麼多,再加上陳貴妃病重,宮中無人為他說話,皇兄倒真是有些惱他了。他卻毫無眼力,不知自己反省,竟還敢上折辯解。至于福王麼,皇兄早就認定他難成大器,彭懋的帖子雖然寫的文采飛揚,不過皇兄看了個大概就撇到了一邊。現下皇兄身體不好,又為陳貴妃的病擔憂,我看他是無心考慮這事”
霍于意邊踱步邊低語道:“這倒麻煩了,如果不立太子的話,日後如何?”靈台打斷她道:“先不忙想這些,還有時間安排。彭懋乃是曹汝觀的門生,為何此時突然上這奏章,是否出自老賊之意,恐怕也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現在局勢不甚明朗,咱們先不忙動手,等等再說。”她略一停頓,語氣一轉道:“倒是花會的時候,除了鐘兒太小,我打算給其他三位皇侄都送請帖”
霍于意奇道:“公主是想?”——旋即便明白了靈台的意思。雖然都發請帖,但福王李铖素來與公主不和,必定會找個借口推辭不來,隻有真定郡王李銳和儀王李鈞會到。列席的官員俱是心眼通透,必能明白公主的心意,早為大事做準備——她會意的笑道:“公主盡管放心,我這就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