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顯然也是十分吃力,喘息聲越來越大,但依然毫不放松,内力源源不絕送出,像是不吝内力也要将她殺死
落笳苦笑一下想到,自己所修這無名功法是魔教的無疑,現在死在魔教手中,也算是該受的責罰,她這麼想着,略一分心,一股内力立時沖進體内,激的她胸口一痛,不覺噴出口血來
對方看她已是無法再堅持,立刻雙掌用力。落笳咬着牙苦苦支撐,她内力已經快耗盡,心頭卻黯然不已,看來自己是再也無法護着景若了,但願這人能給自己和景若一個痛快
在她眼前開始模糊時,突然覺得全身一松,像是對方突然收功。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覺得手掌發燙,無盡的内力如潮水般湧入她幾近幹涸的經脈
她大驚之下,急忙想收掌,但此時兩手卻怎麼都收不回來,如同被黏住一樣。随即她便感到這湧入的内力和剛才大有不同,并無摧毀之意,雖然氣勢蓬勃卻溫順如流水,隻順着自己的經脈流淌,落笳略放心,但魔教詭詐功夫甚多,她依然提着一顆心
好在半天也沒什麼異樣,但雖然沒有殺氣,随着對方深厚内力迅速湧入,落笳還是汗如雨下,經脈幾乎難以承受
她不敢分心,小心翼翼引導着内力在經脈中流轉,就在她将最後一點内力引入丹田時,忽覺手掌一松,緊接着對面那人一頭栽過來差點撞在她身上
落笳大驚失色,随手拍出一掌,那人輕飄飄被打出幾丈遠。落笳不可思議的看看自己雙手,再急忙去看,原來那人腰上插着一把短刀,正是景若随身那一把
落笳趕忙回頭,看到景若倚在剛才那人站的地方旁邊,雙手緊緊抓着衣帶,似是害怕至極
落笳急忙拉着她,連喚幾聲景若才回過神來驚慌道:“我殺了他麼?”
景若雖然性格冷僻,當日初見落笳時,也曾說要殺了莫可文,但畢竟隻是脾氣乖劣洩憤的話。她是在佛堂間長大,往日所見不過侯門深戶,哪裡真的用過刀。剛才那人大笑時,她在後面毫無内力,被震得心血翻湧昏過去。剛一醒來,便看到落笳被逼得吐血,這才迸發出勇氣,飛身過去将刀刺入那人腰間。也實在是她二人命不該絕,那人一身功夫,但運功時唯有後腰是弱點,被景若歪打正着的刺中
落笳心道好險,拉住景若擦去嘴角血迹,又安撫道:“多虧了你,要不然咱們都要葬身在這裡了。”
景若聽了她的話,又看她無事,才放下心來。落笳過去查看一下,那人早已氣絕。此時算來入洞的七人已經都被殺死,再無後患
落笳剛才承受了對方的深厚内力,此時尚不習慣,兩腿如被灌鉛沉重不看,但知道情況急迫,還是咬牙和景若一起急忙尋覓出去的道路
還好兩人走了沒多久,山洞一拐彎便走上主路,再往上走一會兒,前方便有了隐隐的光亮,洞口已經不遠
奔出洞來發現外面正是晨光熹微,原來已在這洞中過了一夜。此刻站在山林中,聞着林間清晨的草木香氣,兩人相視一笑有恍如重生之感,不覺十指緊扣
走了幾步,聽的隐隐有馬嘶,落笳喜道:“看來這些人的馬就在洞外,正好咱們騎去”
果然循聲而去,在密林後找到十來匹馬。落笳找了兩匹最健壯的來騎,她正要上馬,卻覺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景若吓得急忙翻身下來,卻見落笳已經醒過來,景若跪在她身旁,落笳笑一下邊起身邊道:“不打緊,扶我起來吧”——她明白這是剛才那内力自己還不能運用自如,剛才強壓着沒事,現在略一放松便不能控制。她本想離開此地找個安全的地方再運功,但看來不得不在這裡處理了
景若經此一夜提心吊膽,此時見落笳摔倒驚心不已,卻也乖乖的扶她起來,兩眼猶自含淚,低聲問道:“你可是受了内傷?”
落笳苦笑道:“并無内傷,是内力太足了”
景若好不詫異,拉過她手腕一摸,心脈十分強勁,放心之餘也滿臉疑惑。落笳笑道:“如何?你且放心吧,我沒事的”
景若小心的扶着她找了個樹後隐蔽處,落笳長舒口氣,端坐運功,景若緊張的守在一邊,生怕她再受什麼傷
大概一個時辰過去,落笳終于将那内力收服,經脈再無暴漲欲破的感覺,反而渾身都暖暖的十分舒服,連在剛才對掌時受到損傷的地方也已平複,她心中很是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