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排妥當,兩人終于能放心躺下睡一覺,但卻沒什麼困意,便隻是躺着歇息。“對不起。”景若突然聽到耳邊傳來落笳溫柔的聲音
“啊,什麼對不起?”景若驚訝的看着落笳
“我剛才太着急了,害的你也跟着擔心”落笳無比抱歉的看着景若。她的歉意是發自心底的,一路走來,因景若身體柔弱,又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落笳盡量不讓她操心,沒想到今日事起猝然,自己一時無措,倒令景若為自己擔心
“怎麼會!”景若急忙翻身打斷落笳的話,用一根手指按在落笳唇上道:“人家都要打上煙霞了,你要是還不着急才奇怪,更何況,我也隻是跟着胡亂想些主意,不知有沒有幫到你”
落笳側身枕在手臂上,笑着看景若急忙的解釋,另一隻手忍不住輕輕揉了揉景若的秀發,道:“若不是有你,恐怕我現在已經在外面的機關中被魚彭殺了”
景若想到那種情形,不覺渾身打了個寒顫,不再說什麼,隻是一低身鑽到落笳懷中把她抱得緊緊的,喃喃道:“你千萬不要有事,你要是有事,我該怎麼辦呢?”
落笳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景若會反應如此激烈,她頓了頓,輕輕撫着景若背安慰道:“不是有你麼?我才好好的躺在這裡”
景若卻抱着她不肯撒手,剛才那個假設對她來說實在太可怕了,她連想都不願多想一下。落笳笑了笑,抱着景若道:“算我說錯了”
景若聽了這話來了興緻,仰起頭道:“落笳,你是不是沒怎麼做錯過事?”
落笳沒想到景若會這樣問,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道:“自然是有的,我小時候,嗯,算是比較頑劣吧”
景若很少聽落笳講起小時候的事,聽了這話大有興趣,纏着落笳非要讓她說說小時候的事。落笳無奈,想了想,便從自己少年時如何心高氣傲說起,一直到師父周豐年刻意打壓,先後讓自己随着魯一平師叔與錢文敖師叔曆練。魯一平師叔執掌教内弟子賞罰,素來剛正無私,而錢文敖師叔則執掌聯絡事宜,為人平和喜戲谑,在他二人身邊打磨日久,經曆教内教外種種事務,落笳漸漸懂得許多人情世故,再不似當初那般孤介,方才明白師父的良苦用心
此刻舊事重提,倒令落笳分外思念煙霞宮,思念師父,眼看惡戰将啟,不知煙霞宮中衆位師叔師伯可否做好準備,而師父不知此時身在何方。落笳的心情有些低落
景若看出落笳的心思,不忍見落笳傷神,她心念一轉,故作嬌嗔岔開話題道:“原來說起來,你還是個乖徒兒嘛,不過是從比較乖,變成了非常乖”
被她這麼不倫不類的一形容,落笳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什麼是比較乖,什麼是非常乖?”
景若想了想,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不過就我看來,落笳你性情沉穩,真的很少做錯事啊”
“哪有不做錯事的人?”落笳哂笑着,景若對自己實在是過于贊譽了:“隻不過我比較笨,做事慢,做的少,自然就錯的少了”
“你哪裡笨了?”景若笑的不停,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落笳懷中
“我當然也會做錯事了。”落笳想了想,挑了挑眉,低頭戲問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我做錯了事,會不會原諒我?”
“會!”景若毫不猶豫的回答逗的落笳一陣笑
兩人嬉笑着将剛才的一點沉悶全都沖散,景若撲在落笳懷中,就迷迷糊糊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衆人皆佯裝無事發生,落笳與景若一本正經的去向魚彭謝罪,道是自己水土不服,着了風寒,竟然不知何時在席間睡去,真是不該,誠惶誠恐。火雲教衆人一再撫慰,雙方均不再提此事
倒是隔日魚彭主動找落笳提起,道是再過些日子入了伏,道路暑熱不宜趕路,不知落笳是否等秋後再離開。落笳自然順水推舟,隻說承蒙招待不敢久留,當下提出過幾日便離開。出乎意料的,魚彭亦無訝色,口頭慰留幾句,便叮囑落笳,選定了離開的日期便告知一聲,他好派人護送。落笳口中連聲稱謝,沒想到此事如此順利,真是出乎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