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未落,蘇澄澈已經“嗤—”一聲冷笑出來:“郭師伯,當真稀奇了,你什麼時候也這般會說謊。到底是誰殺了莫可文,我當日信中寫的清楚,剛才也說過一遍了,想必諸位也都聽清楚。你何必這般費心,又是用幫主吓我,又是用火雲教來逼我。什麼本教的聲譽,我是聽不明白的,我隻知道自我入雁蕩以來,我師父教我便是做人要誠實,說一是一,至于要學着撒謊才能維護本教聲譽,那我師父并沒有教過我,不知你是從哪裡學來的?”說着,她眼中突然閃過一抹黯然似乎還有傷心,但轉瞬即被不動神色的掩過,隻剩下一如既往的目空一切的傲慢,隻有景若在旁看了個清楚,卻不明白她這突然的痛心從何而來
聽了她的話,郭元路一張臉已經漲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澄澈今天這是怎麼了,竟然不顧一切要與自己,與門派作對,是誰給了她這雄心豹子膽,他惱羞成怒,怒喝一聲道:“住口!誰允許你在此侮辱師門?你難道不怕幫主懲罰?”
蘇澄澈嫣然一笑:“懲罰,我是巴不得呢?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有多少龌龊手段,在下願一一領教!”
她話音剛落,郭元路已經長劍貫出,劍勢如霹靂,直指蘇澄澈而去,落笳心道“好快的劍,雁蕩派也是名不虛傳”,她想拔劍幫蘇澄澈一把卻已經來不及。卻見蘇澄澈似乎早有準備,腰肢一扭,從容向後一虛坐,正避開鋒芒,順手拔劍出鞘,卻并不去格擋,反而從下一挑,正刺向郭元路握劍的手,逼得郭元路不得不閃避,帶開了劍鋒。落笳看在眼裡暗贊一聲,蘇澄澈已經往後躍出幾丈,清音當空,聲音中帶着幾分金石之意道:“郭師伯,你不用急着動手,我自有和你們一一清算之時!”說罷,雙足點地,高高躍起,踩着屋瓦飛身而去
郭元路怒氣沖沖的追上來,蘇澄澈已不見了身影。郭元路本來想借李崇一之勢殺煙霞宮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竟然被蘇澄澈橫插一腳,大大的丢了臉,此刻他又羞又怒,隻覺得廳中衆人的目光如箭,自己已經被紮的千瘡百孔。他回身對着落笳與景若,眼中現出狠絕之色道:“今日之事,全由你這兩個妖女所起,先害的青城門派不甯,令呂掌門病暈不起,又蠱惑我門派子弟,令她與師門為敵,煙霞宮真是好手段!”
落笳雖然被他這胡攪蠻纏氣的哭笑不得,但也不得不佩服這位長老的心思缜密,剛剛出了這麼大個醜,轉念便能将責任全推得幹幹淨淨。她還想分辨,但見郭元路手腕輕轉,立刻警心大起,抽劍而出,“叮——”的一聲,兩劍相碰,擦出火光點點
郭元路明白,今日之事自己決然已經難以辯解,為今之計隻有速戰速決殺了這兩個女子,因此一出手便是殺招,李崇一也馬上明白過來,一起舉劍殺來。一時間廳中大亂,有追随雁蕩門的在旁助陣,也有同情煙霞宮的,對雁蕩門這一招殺人滅口非常不齒,替落笳與景若抵擋。更有依附水幫與許鲲的,在旁還想辦法拉架,當然,也有不少趁火打劫的,借此偷襲仇家
落笳見此倒是心中定了大半,這些人雖然來勢洶洶,但各有各的算盤,每個人都想别人出力,自己撿漏,真正出狠力的沒幾人,況且他們倉促合攻,難以互為倚靠,反而時常互相妨礙,看起來兇險,實則不難應付。像剛才那樣突然被圍在人群中,自己是難以脫身,但現在這樣混戰中,倒應了她與景若所想,隻是若拖久了,畢竟體力不支。落笳與景若且戰且退,似是被殺的無力,卻一步步退向廳外。眼見自己守住門口,追殺的衆人從廳中湧來,落笳看看已經差不多,偷空喊一聲:“阿若!”景若也将周圍形勢看在眼中,立刻答道:“好!”落笳奮力一掃,将兩人身邊的幾個喽啰殺到,雙袖一甩,不知擲出什麼物事,突然間一陣煙霧彌漫,待衆人從煙霧中追出來,兩人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