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澄澈半靠在台階上,景若在旁盡力扶着她幫她輕按天突緩和痛楚。雖然吃了幾粒丹藥救急,但蘇澄澈筋脈受損卻不是一時能恢複的。她看到景若面色凝重,不禁生出幾分内疚道:“都怪我太莽撞,倒讓你在此受累”
景若頗驚訝道:“蘇姐姐,你怎麼這麼說”,見蘇澄澈面上頗有愧意,她趕忙安慰道:“若不是你能闖入陣中,我又怎麼知道這陣有什麼關竅”,她輕輕拍了拍蘇澄澈的手道:“是我太蠢笨了,要是能早點解了陣,也不至于讓大家吃這苦頭”
蘇澄澈蹙眉,氣的咳幾聲道:“你又說這話!”景若剛忙幫她撫背順氣,蘇澄澈歎口氣道:“我的傻妹妹!難道破陣這事兒就靠着你一個人麼?我看你也是心思太重”,蘇澄澈言及此,狠狠的瞪了落笳一眼道:“你就是替别人想太多,替自己想的太少,你就該兩邊勻一勻!”
景若開始還含笑聽着她抱怨,但聽到“勻一勻”三個字時,笑容陡然凝注,目不轉睛的盯着蘇澄澈,蘇澄澈還以為這話惹景若不高興,氣鼓鼓的想接着埋怨,卻見景若恍然而笑,目中盈盈有光,雙手一合道:“蘇姐姐,謝謝你!我想明白了!”
蘇澄澈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隻看着景若滿臉歡欣鼓舞,景若顧不得和她解釋,專注的低頭掐算一番,神情愈加輕松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景若才回過神來,笑意盈盈對蘇澄澈道:“終于解開了”,她雙手握住蘇澄澈道:“蘇姐姐,要不是有你,我怎麼能想到此節“,蘇澄澈這才終于明白,景若竟是真的解開了大陣,不禁驚訝又贊歎
一平孫振鹭等人得知景若竟找到了破陣之法,既贊歎又将信将疑,隻有落笳對景若深信不疑。隻是除了高興外,她也頗心疼景若,解陣是件極費心力的事,更何況是如此複雜的大陣,但看着景若開心的樣子,以及同門師長們期盼的樣子,落笳也隻能先将這份心疼按下
景若雖然面色有些疲憊,但陣法本就是她所長,此時興緻正高,胸有成竹道:“這大陣與其他陣法不同,密咒術極陰,而贊魯古陣至陽,我之前一直想不通蜀王是做了什麼手腳,将這兩者能化為一起,現在卻明白了,這是根本不是一個陣,而是陣中套陣。密咒術自成小陣居中,贊魯古陣則在外為之宣揚,内外陣之中的夾層,便是關鍵所在。“衆人一陣啧啧驚歎聲,景若邊說還怕大家聽不懂,随手撿起一些碎石擺在地上比劃
“如果我猜的不錯,這居中的夾層便是陰陽流轉的關鍵,“ 說到此她看了一眼落笳道:”這也是為何落笳與蘇姐姐進到陣中後,反而覺得比陣外輕松“
落笳也是極聰明的人,聽到此便問道:“所以這陣的軟肋便在兩陣之間?“
景若聽她與自己心有靈犀一下子明白了關竅,滿臉笑意的點點頭:“不錯,這裡正是破陣的關鍵,“說着,她将地上的石子挪了位置道:”我算了一下,蜀王必是把人布在了這幾處,這才能勉強讓至陰之術為贊魯古陣所用,剛才落笳她們能僥幸破陣而出,應該正是因為她們恰巧碰上了這裡,一劍下去這陣法便不穩,所以能乘機逃出“
景若這一番話終于讓衆人心服口服,就連剛才對她不滿的錢文敖也沉默不語若有所思。孫振鹭歎服道:“景姑娘這番話真是撥雲見日!隻是不知該如何殺了這幾個人?如落笳她們所見,隻要一進陣中,便不辨方向,又如何找得到他們?”
景若一笑道:“孫長老問的很是,不說進去難找到他們,就是靠近大陣都不容易,更何況——”她随手一撥,将那幾個小石子換個方位道:“這陣法是會變的,這幾個人的方位不停的随着時刻及氣息而變”
衆人本來已是滿心希望,聽到景若這話不禁一片嘩然。如孫振鹭所言,能殺進陣中已是難上加難,若這陣法随時流轉,又怎能找到這幾人呢
耳邊議論紛紛,景若卻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待周圍少靜,她才看向孫振鹭道:“我們不用進陣,照樣可以破陣!”
見衆人一臉驚訝的樣子,景若道:“進陣去厮殺難以奏效,反而落入了他們的圈套,這陣法不僅是靠密咒術,更是天然成一方世界,陣内的氣息流動和外面完全不同,若是貿然進入正如飛蛾撲火,若是在陣中有傷亡,更是給這惡陣添了戾氣”
落笳想起自己在陣中所感,不禁點點頭深為贊同。景若接着道:“所以,我們必須在陣外把這幾個人擊殺,才能解開此陣”,孫振鹭不解道:“景姑娘是說隔空将兵器擲入?這本不是難事,隻是這陣法很厲害,莫說兵器,就是個石頭扔過去,也被震得彈回來”
景若不慌不忙道:“孫掌門說的不錯,外層是本是贊魯古陣,至剛至陽,一般兵器根本傷不了它,但卻有一法。它既是至剛至陽,則可為陰寒所趁。如果想要直入陣中,不能用兵器,要用冰”
衆人皆露出訝異恍然之色,魯一平聽景若條分縷析,沒幾句話便将這詭異的大陣分析的明明白白,心中頓時輕松了許多,聽她說用冰可破,立刻點頭道:“這卻不難,在後山就存有冰塊,我這就叫人取來”
景若點點頭道:“将冰塊雕琢成兵器樣便可,長不要超過三寸”,梅亦情錢文敖主動請纓,帶了人去準備
這邊廂景若便趁此時間跟其他人講解該如何布置,魯一平很快将人手安排停當,隻等兵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