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落笳又豈容他從容遠遁,提劍拔足追去。國師雖然身法快,落笳也不慢,況且她對煙霞宮地形熟悉得多。她本以為自己很快能追上,但國師身形飄忽,忽左忽右忽快忽慢,總是差一點距離。落笳一路緊跟,終于随着他到了後山一處偏僻處,此處三面皆是樹木,一面臨懸崖,便是平時除了有人偶爾興起來練劍,也罕有弟子前來
落笳見國師在此突然停步,心中頓時大警,止步舉劍小心提防。國師看着她臉上微笑的甚至有些和藹,他倒沒想到這女子能追上自己,不過既然追到這裡,那也隻剩下死路一條,可惜了她這模樣,真叫人愛啊,尤其冷臉豎目時,真真和當日公主一樣。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她如此迂化不堪,自己怎忍心殺她,定要收她為弟子,啊不,定要收她做義女,整日帶在身邊
落笳哪知國師心中竟如此想,隻是看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不知他又有什麼心思不覺皺起眉頭加倍小心
國師突然廣袖一揮,劈空一掌拍出,落笳大驚一個閃身急退側身躲閃,卻聽國師哈哈大笑。落笳這才察覺原來國師竟沒有用内力,不覺有些羞惱,手腕一抖參宿挺出。國師見劍來,卻立定原地不動毫無躲閃之意,落笳見此忽然猛醒,國師或是誘敵之策,但此時回劍已來不及,隻得硬着頭皮向前
參宿近得國師身前三尺時,國師突然伸手一拂,落笳頓覺千仞高山迎頭倒下,來不及抵擋就滾到一邊。國師見她一動不動,蹲身伸手一探她鼻息,不覺冷笑幾聲。盡管剛才一擊所用内力不過一成,但如此近距離相信已足夠取她性命。國師又面露傷痛,大有可惜之意,搖搖頭才起身
國師雙手合抱于丹田安靜養氣,他這一下也是耗費了剛才好不容易攢下得一點内力,此時沒奈何隻能再挨一會兒蓄積内力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國師覺得自己内力稍有恢複,遂徑往崖邊而去,稍一打量,竟然果斷的躍身而下
落笳趴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國師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剛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受騙時,她便将全部内息收斂,隻用蠻力刺出一劍。與國師過了幾次招,她已經大緻明白了他出手的套路,知道自己内力越盛受的力也就越多。饒是如此她也在一擊之下氣閉,躺在地上意識全無。好在她見機的快,并無受什麼嚴重内傷,片刻後便醒來,沒想到醒來便看到這一幕
落笳決不相信國師會大徹大悟就此以死謝罪,隻怕其中大有文章。她趴在那裡片刻,見毫無動靜,又聽得懸崖下細細簌簌的聲響似乎有節奏的越來越遠,這才提起劍小心的過去查看
落笳在崖邊探身一看,隻見懸崖下樹木蔥郁,隐約可見國師的身影在崖下數十丈處晃動,仿佛。落笳皺着眉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他的挪動非常有規律,時左時右。落笳大感困惑,不知國師意欲何為,稍一思索,她才恍然想起,國師這樣子恐怕是去找所謂的寶藏了
她眯着眼仔細打量那石崖,這才發現原來石崖上每隔數尺便有一個突起的石柱,若輕功好點立身其上不是難事,隻是那石柱和周圍石塊俱是一色,若非自己特别留心去看根本發現不了。落笳大惑不解,這顯然乃有人所為,卻不知為何這荒僻之處為何竟有如此構造,難道?她心中一亮,難道國師所言寶藏竟非虛言?
眼見國師的身影越下越遠,落笳拿定主意,一撩衣衫從容躍下
陳柔和其他弟子盡心救治,除了魯一平受傷過重還在昏迷,錢文敖自責過度癡癡呆呆,其餘人皆醒轉過來。孫振鹭與梅亦情忍着傷痛主持大局,還好國師殘餘的弟子隻兩三人,見國師不知所蹤他們也方寸大亂,被煙霞宮衆弟子制服
梅亦情坐在椅中,她剛服了幾丸藥,雖然還是痛楚卻也能勉強捱住,隻是心下實在擔心,一則師兄還在昏迷不知何時會醒來,再則落笳去追國師,卻不知現在何處?她一個人應付國師恐怕有危險
衆人憂心忡忡,皆不發一語。片刻,幾個小弟子急沖沖跑進殿中,氣喘籲籲的要行禮,孫振鹭一擡手止住了:“快說”
為首的小弟子面色惶急道:“我們都找遍了,最後在後山懸崖邊看到有許多打鬥的痕迹”
顧惜竹急道:“人呢?”
那小弟子看了她一眼,似有猶豫,小聲道:“沒見到人,隻是,隻是我們在懸崖下看到樹枝上挂了一縷師姐的衣衫”
一時間屋内寂靜無聲
半天孫振鹭頹然道:“你們不必在這裡了,我們還顧得了自己,你們都去找,隻是千萬小心中了國師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