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淮遲疑片刻,誠懇的問:“你真的想讓我喝?”
容槿用力點頭,“嗯。”
于是,蕭允淮端起藥碗喝了一大口,苦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默默忍耐的表情逗得容槿笑個不停。
她的肩膀不停地抖動,像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蕭允淮勾了勾嘴角,“看我喝藥,你就這麼開心嗎?”
容槿笑而不語,隻是一味的點頭。
“千金難買你一笑,這倒容易。”
男人笑着咽下苦藥,猶飲烈酒一般。他果真品味着,細細咀嚼,讓口腔不斷适應着藥的味道。
午後的陽光映照在他俊朗的臉上,堅毅的五官終于多了一分可望且可及的溫柔。
容槿坐在他身旁,看着看着漸漸變了神色。
“好喝嗎?”她突然這樣問。
“好喝。”
“我不信。”
蕭允淮不知她為何這樣說,隻是又将藥碗遞給她,示意她親嘗。
容槿還是搖頭,蕭允淮:“還要我喝?那我喝光了。”
一整碗的苦藥,現在隻剩下碗底那一點。
“笨蛋。”容槿暗怪某人不解風情,害她要極力暗示:“我是不可能喝的,除非某人喂我。”
啊!我在說什麼?我神志不清了?
容槿騰地一下站起來,隻想立刻離開。可這腳還沒落地,蕭允淮長臂一伸,便将她攬了回去。
容槿跌坐在他的懷裡,臉紅如血。
冷冽的氣息寸寸逼近,那一吻卻終究沒有落下來。
他将容槿抱在懷裡,字字溫柔,“剛才騙了你,這藥是苦的,你不喝便不喝吧。”
容槿:“可我還是想嘗嘗。”
“好奇有多苦嗎?”
“好奇你吃過的苦,是什麼味道。”
一陣風兒吹過,樹葉相互碰撞着,發出沙沙作響。
初雲帶着小丫頭腳步輕快的來送蜜餞兒,不經意間窺見窗中景象,頓時慌亂的退了出去。
他們并沒有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隻是親密無間的依偎在一起,渾然一體,讓人覺得這時打擾他們是種罪過。
府裡氣氛變得可真快,一日之間,每個人臉上都喜氣洋洋的,跟要辦喜事一樣。
兩個院裡的人互相搭話,都帶着幾分親近。
“今日王爺是不是歇在你們院裡?”
“誰知道呢,大概是吧。我們這邊也沒伺候過王爺,有什麼忌諱你跟我說說。”
服務人員還在熱情的交流經驗,孰不知蕭允淮已經被趕出來了。
容槿趕人的方式非常直接,“我準備睡了,你還不走啊?”
蕭允淮尴尬起身,“這就走,忽然想起來還有些公務沒處理,差點耽誤了。”
“那你去吧。”
“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容槿腦子一熱,“沒事兒,我都好了。”
說完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明明是希望見到他的,幹嘛強調這句?他是個不解風情的人,沒了來的由頭,說不定他真就不來了。
容槿連忙接了句,“但你要是來的話,幫我帶些花吧,感覺我這屋子裡少些裝飾。”
“好。”
蕭允淮一走,曉月忍不住問:“殿下,您為何把王爺攆走啊?連我們都看得出來,他不想走的。”
容槿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們不懂。”
初雲也勸道:“奴婢知道您心裡還為之前的事兒不高興,有些别扭着。何不和王爺把話說清楚,讓他給您賠個禮,你就原諒他之前的不對吧。”
容槿連連搖頭,她哪是為了之前的事兒不高興,她是為了之後的事兒不高興。
不知道是不是原著設定的力量,她最近總覺得事情的發展超出自己的控制。她原本不想和蕭允淮産生感情,偏偏一步步彌足深陷。
她像個瘾君子,一邊在清醒時譴責自己不能這樣,這樣有害。一邊又在沉淪時,享受着他的愛意,情不自禁的對他心動。
但,她隻是蕭允淮情感線的一個旁支,一個可笑的單箭頭,他的官配是還未出場的曲國公主。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