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必讓公子與孩子.....此生不得相認。”
楚虞出乎意料地冷靜。可日日強壓之下,心口刹痛,喉嚨湧出一口猩甜,血色自唇角溢出。
“公子!”
“不礙事。”楚虞擺手,咽下血氣,“明日你帶白澤令回雲中洲。”白澤令是楚氏家主信物,可統率雲中洲每一處武力。“三百死士,帶回來。”
握瑜不敢妄加評斷,隻猜事态惡化。
“可是長小姐未必肯讓我帶走。”
“寬心。我修書一封,姑姑不會阻攔你。”楚虞心中謀劃着什麼,囑咐道:“不能貿然帶這麼多人進入中京,你明日須異裝,消息不可走漏,把他們藏于中京之外,安頓好。”
“是。”
“特别是蕭慎,别讓他發現。”
握瑜聽到楚虞如此防備蕭慎,詢問:“大将軍一向對公子盡心,為何公子還需防備他?”
“我們之間的信任從來不牢,他用情緩我,我亦如是。”楚虞斷道。
“不是!”握瑜急急搖頭,“大将軍是真心愛公子!”女兒之心至細,握瑜之所以對蕭慎好感有加,亦是她直覺蕭慎對楚虞真心赫然,對公子好的人,她從不敵視。
“握瑜。”楚虞拿出今日送來的密報,遞給握瑜,紙上所言,吳侯已修書蕭慎,“此時蕭慎回府怕已收到書信。縱我不防他,也要防吳氏。三百死士,不過自保而已。”
天子親兵盡無,一旦吳質與蕭慎達成一緻,他尚有力保周魏皇室且活。思及此,楚虞不禁自嘲而笑。
吳質信中所求,全在蕭慎意料之内。他以順從蕭氏、聽遣蕭慎
為交換,與吳叡恢複通信。自吳叡被囚以來,無論明線暗線皆被蕭慎截斷,幽州想得到中京核心消息,難之又難。此時服軟于蕭慎,不失為策。
“放吳叡出來吧。”蕭慎燒毀信件對下屬道,下屬得令而去。
白沅思憂忡,對蕭慎說道:“吳質陰險,幽州服于将軍,恐有所圖。”
蕭慎對待此事也十分慎重,他撥亮燭火,“吳叡此人,你了解嗎?”
白沅思之所以能憑女子之身穩坐軍師祭酒的位子,不僅因她深有謀略,更賴于她替蕭慎暗中培植的天樞府,——這張龐大而缜密的情報網。影衛、死士皆受管于此府,他們與三十萬兵馬不同,西涼軍代表朔方蕭氏,而天樞府隻聽命蕭慎一人。
“一切查來十分普通,似有疑點,甫一抓住線索,追查過後卻毫無所獲。太奇怪了。”這正是白沅思憂心之處。天樞府羅網四織,九州之内,皆有情報可網絡,唯獨在追查吳叡的線索上,屢試屢斷。
蕭慎并不意外,“那日與吳叡一見,他話中有話,并不是情報所說的平庸之輩。”
“是天樞府還不夠強大,請将軍再給我時間,沅思必要有所獲得。”白沅思跪下,她雖為女子,好強之心卻不遜豪傑。
“安插在吳叡身邊的人要更加機敏。”蕭慎突然憶起阮韶真的身份,“吳叡身邊的藥王弟子,可從他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