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叡再問:“陳軍師,父親之命,為何吞吞吐吐?”
此刻與他并行的人已是陳嘉的侍衛,那人笑笑,眼中暗暗深不見底,正好對上吳叡不耐的目光,他開口:“叡兒領兵,不該想太多。”
吳叡驚異一刹,立刻斂住神色,看似如平常,卻瞬間比平時冷了很多。他沒想到吳質竟會僞裝成侍衛離開幽州。
“我就說,父親怎會容我自由派遣兵力。”他嘲諷一笑。
“叡兒還年輕。”吳質佯裝關懷,“為父怎可放心。”
轉眼發兵已過半月,蕭猛帶三萬精銳順利到達西涼,白沅思也随他同行,一路上西涼百姓耕作如常,似乎并無戰事,白沅思起疑,她記得蕭思勉傳書蕭慎戰況嚴重,五萬兵馬早已頂不住,難道突厥沒有打後方糧倉之地的主意?
“再行一百裡,就是朔方了。”蕭猛眼中滿是懷念。
白沅思不想此時因自己一點疑心破了蕭猛對懷故鄉的情思,說道:“蕭将軍少小離家,此次因戰而返,也不算壞事。”
“我自小便看着西涼與突厥打仗長大。”蕭猛想起舊事,“漠北之戰,西涼軍從淇水一直追到克倫河,再向西五十裡就是突厥牙帳,可就在克倫河中了潰兵窮寇的埋伏。”
“這戰我聽說過。”
蕭猛點頭,他雙目含光,似乎已經看見克倫河。他道:“我爹就是死于漠北之戰,就在克倫河,當時全軍盡墨,屍骨就都留在異鄉,回不了家。”
“将軍節哀。”白沅思不知說什麼。
“沒什麼,都是以前的事情。”蕭猛開懷一笑,指着前方,“等到了朔方,請你飲葡萄酒。”
蕭猛的葡萄酒之約沒能兌現。兵馬到達時,朔方城門大開迎接,白沅思卻嗅出了陰謀的味道,她希望自己多慮,卻還是不如願,并且沒想到主謀人竟是蕭思勉,接風宴成了鴻門宴,蕭猛也沒想到他記憶裡小男孩早已不單純,心中裝着鏟除蕭慎、握緊大權的險惡謀策。
蕭猛與白沅思被軟禁,吳質早已聯絡蕭思勉共謀兵權,然而千裡之外,蕭慎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