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這什麼情況？”
“？？？怎麼突然停下了？遊戲BUG了？”
“NPC卡機了嗎這是？”
彈幕上原本在狂歡可以赢到積分的觀衆都停了下來；面闆外的男人喘着氣看向屏幕勾起了嘴角。
……
……
“我就知道，這個玩家很聰明，非常聰明。”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紙人，關鍵在紙人！”彈幕有人回答了他，但更多的人都在看向直播裡的那個被綁住手腳漂亮到不像話的新人玩家。
女鬼朝陳雨嘶吼着，長着鋒利指甲的手隔上一寸就能碰到陳雨的脖子，但是卻不敢上前。
陰氣四繞，周圍紙人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包括陳雨手中的那一個。
——“啊！”女鬼偏頭朝女人叫着，她好餓啊，這個人真的好香，從身體裡面透出來的香氣，她好想吃掉他。
她也好喜歡他的胸膛，女鬼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軀幹，好醜的一條疤，她好想要他的胸膛，好想要他的肚子，光潔無滑的肚子。
女人側身，擡手跟哄小孩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乖，媽一定會給你找到一個更好的身體的。”
說完之後女人看向長房間内，那裡一片漆黑，但是她知道那個長得很漂亮的孩子握住了她的命脈。
——“啪”的一聲輕響，女人打開了長房間裡的燈，瞬間十幾盞燈在頭頂上依次亮起。
陳雨眯了眯眼睛，房間内的陳設跟他剛才在黑暗中看得差不多，尤其是手上的這個紙人，形體幾乎跟霍柩一模一樣。
他情急之下居然還沒有看錯，也有可能是霍柩的形體參數太好記了。
他提在手上的這個紙人整條腿都已經人體化，但上半身還沒有。
“你把他放下，我可以讓你走。”女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陳雨手上的紙人，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這腿萬裡挑一！
下次再想找個這樣的就難了，幾乎沒有。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食堂的人了，食堂裡沒有長得像你這麼俊的工人。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陳雨：“我憑什麼相信你？”
女人抿了抿嘴，“你放心，你出去之後我可以保你不死。”
陳雨有些好奇地問道：“怎麼個保法？你不過隻是一個玩紙活雜耍的食堂工人怎麼保我？難不成你跟外面的規則也有關系？或者說你跟将規則喚出來的人有關，又或者……你就是那個人？”
反應過來的女人惱羞成怒，“你套我話！”
她雖然生氣，但東西在陳雨手上，她什麼都不敢幹。
陳雨手指在紙人的腳踝上無意識地摩擦着，“我一看到學校兇殺案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了。”
“為什麼學生會死亡一半、失蹤一半，失蹤的學生到底去哪兒？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有答案了。”
“那恐怕不是失蹤，是被你殺害了吧。又或者像霍柩那樣，被規則殺死之後你再去偷屍。把殺害的或者偷來的屍體都存放這裡，方便你想用的時候用。”
彈幕上仍然有問号，“這我早就知道了啊，所以跟紙人有什麼關系？”
“？？沒有聽懂，意思是可能有四分之一的殺人案是這個NPC 做的？”
“樓上正解，這個我早猜出來了。不過，這個玩家說想用就用是什麼意思？難道除了被用來當成食材原料還有别的用途嗎？”
……
陳雨接着說，“但有時候被你殺害的學生并不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你會将他們放進鍋裡當湯料或者做成肉丸；其他的能被你看上的，則是用來做成了……”陳雨晃晃手裡的紙人，“這個東西。”
“我一開始也好奇，紙人有什麼用？”陳雨看向面前的女鬼，“從我看到她的時候就全明白了。”
“圖書館裡有一本關于江湖術數的書，其中關于‘紙活’的那一部分被人多次翻閱，應該就是你吧？”
女人承認了，“是又怎麼樣？”
“那之前的2021年八月八日中元節，有一個女生在寝室樓跳樓，發現屍體的時候，女生的雙臂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兩截紙臂，這件事情也是你幹的吧？”
女人毫不避諱，“是！”
“你用書裡面的術法将被你看上的屍體制成了紙人，用來代替……你女兒身上缺失的那一部分，所以原本不屬于你女兒的肢體才能在脫離本體之後繼續使用。”手上紙人的觸感已經完全跟真人皮膚差不多，應該是和女鬼融合得很好了。
“我當時一進門就在找紙人，結果發現你将那些紙人好好地藏了起來，可是，如果肢體已經被融合得很好，不會再出現任何岔子，那又為什麼要将這些藏起來呢？嗯？”陳雨偏頭再次露出了剛才的笑容。
晃晃的白熾燈下，陳雨手倒提着色彩吊詭的紙人，身上和手臂上都有星星血迹，被汗珠濡濕的發絲有些淩亂地搭在白皙額頭上，整個人露出森森的陰鸷感。
對面一人一鬼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由，竟然警惕地往後移了半分。
“我去！我去！為什麼我突然感覺玩家比NPC 更像反派啊！”
“這還是那個小妞兒嗎？？？”
“你跟我說這是個新人玩家？？？你見過哪家新人能反過來威脅NPC的？我艹！”
……
……
“你把這些東西藏起來隻有一個原因啊，因為這些東西很重要，比肉重要得多，你需要一個專屬的空間去存放它們，就是這裡！”
“既然他們很重要，那說明它們有極大的可能是不能被損壞的，一旦損壞跟它們有聯系的東西……”陳雨看向女鬼，“就會一損俱損。”
陳雨握緊了紙人的腳腕，語氣有些激動，像是為了這些死去的學生平冤似的說道：“你為了一己私利，為了讓你已經死去的女兒活過來，害死了這麼多條性命……”
隻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女人打斷了。
女人眼神怨毒地看向陳雨，“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那是他們該死，他們都該死！！”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面目猙獰，神态逐漸有些癫狂。
陳雨則是收起了剛才激動的語氣，“哦，原來你殺他們不止是為了肢體。”
女人：“！！！”
正在癫狂的女人突然止住了情緒，反應了過來，朝陳雨吼道，“你套我的話！！”
第二次了，她竟然在無知無覺間被這人套了兩次話。
陳雨從一開始就發現裡面的邏輯有問題——如果真的是為了尋找适合她女兒的肢體而殺人的話，那怎麼可能會留下這麼多沒有用的肢體拿去烹煮；如果不是的話，那她應該在自己一開始推斷的時候就反駁而不是順着自己的話接下去。
這個女人既不是第一種情況，也沒有一開始推翻自己，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她殺死這些人并不僅僅是為了重塑自己女兒的屍體，還有其他的原因，但她并不想讓人知道這個原因，她在隐藏一些事情。
為了确認自己的想法，陳雨從一開始睜眼說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埋了坑兒給她，想炸着試試看，誰知道一炸一個響。
隻是不能讓她說出具體是什麼原因，這種話太過深層，不好套。
陳雨隻失落了一會兒，便又隐隐地開心起來，居然沒有人看出來自己剛才是在演戲，看來自己的演技有進步。
……
這一波操作直接将直播間裡的人都看呆了，到現在還有一半的人沒有反應過來跟上陳雨的邏輯。
“發……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