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一頓,臉色扭曲了一秒,随後搖頭,“沒見過,沒見過,他們都不見了,都不見了,你們快走吧,快走……快走……”
之後不管陳雨再問什麼,她反反複複都是這一句話,随後就關了門。
不過陳雨站得近,還是從門縫隙裡看到了裡面,雖然看得不多,但他看見了一個重要的東西。
一個玩具熊。
一個缺了一隻眼睛的玩具熊。
陳雨想起第一個碗碎了的時候從裡面滾出來的玻璃珠,跟玩具熊的另外一隻眼睛極為相似。
“那碗插着三炷香的白米飯是這個老人放的。”陳雨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她一定知道什麼,我們再問問,再問問。我想回去,我真的很想回去……”林霖哭着說。
“沒用的,她并不會再說什麼了。”徐微雪靠在牆上,對陳雨說道;“你問的時候,她那表情肯定是見過了重複的人,就像今天的吳森上一樣。”
陳雨點頭,他确實發現了老人的臉色不對。
徐微雪:“那麼問題來了,到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景象?”
錢小青有些不耐煩,“早就說了這個吳森山是怪物變的。”
“還有一種情況……”一直沒有說話的魏曉開口,“不知道你們看過一部電影沒有——《恐怖遊輪》,裡面就有這種情況,有可能是時間的重疊,有可能是空間的重疊,所以才會導緻有多個相同的人。”
一旁的鄭海開口,“我也比較傾向于這個觀點,空間的重疊是不可控的,有可能一個拐角就能出現很多個吳森山,我們遇見的隻是其中一個。”
鄭海謹慎地環視了一圈,雖然沒有說話,但衆人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
一時間人人自危起來,誰知道身邊的人還是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徐微雪手撐着下巴沒有說話。
陳雨将剩下的紅繩剪成一節一節的,綁在了每個人的手腕上,“以這個紅繩為信物,任何人都不要解開。”
所有人都沒有什麼異議。
這裡再也找不到什麼線索,所有人都回到了十三樓。
吳森山還在吃飯,看見陳雨的時候,依舊“嘿嘿”地笑着,吃得臉上全是髒污。
“好惡心,好惡心……”林霖扣着指甲說,“曉曉姐,我們走吧,我們回房間,我想睡覺了,我好困啊。”
魏曉本來還想找找線索的,但是架不住林霖一直喊,還是跟着她回了房間。
“我怎麼感覺他的肚子越來越大。”徐微雪說道;“大得有些不正常。”
陳雨也注意到了。
太大了,陳雨蹙眉,像是……
“懷孕了。”一旁的霍溪開口。
陳雨眉頭舒展了起來。
一旁的徐微雪也點頭,“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這也太大了,這玩意兒到底吃了多少?他是把那孩子全都吃了下去嗎?”
“那我們今晚還……接孩子嗎?”徐微雪扭頭看向陳雨問道。
陳雨還沒有回答,一旁的霍溪先開了口,隻聽見他看着不遠處對陳雨“嘿嘿”的吳森山哼笑了聲兒,冷冷地說道:“接她的頭蓋骨。”
……
……
徐微雪靠近陳雨,在耳邊小聲逼逼道:“你說他是在罵人還是在說實話?”
陳雨想了會兒,偏頭反問,“為什麼不能兩者兼有?”
徐微雪肅然起立,豎起了大拇指,“有道理!”
.
夜晚來的格外的快。
晚飯的時候,女主人再次端過來一盆骨頭湯,“這是我熬了一下午,香的嘞,你們嘗嘗?”
衆人:……
十動然拒。
“不了不了不了,您自己吃吧,我們咽口水就行。”徐微雪說着“咕咚”一聲咽下了一口口水。
衆人看向他。
他一臉無辜,不怪他啊,就是說誰也沒想到這骨頭煮出來會這麼香啊,他中午沒有吃多少,現在是真的餓了。
最後還是誰都沒有動,那鍋湯怎麼端上來的就怎麼端下去的。
“唉,真是可惜了。”她們聽見女主人說,“這麼好的肉,真可惜。”
衆人打了個冷顫。
十一點到了,但是之前的鬧鐘卻沒有響。
女主人從廚房走了出來,一副吃到餍足的模樣,嘴角邊還沾着血迹,“今天學校放假,我孩子已經回來了,不需要你們去接了。你們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送孩子上學呢。”
衆人一臉蒙逼。
“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有看見?”魏曉下意識地問。
女主人歪頭看向他們,“就是剛剛呀,你們沒有看見嗎?她推開門走了進來,就從你們身邊經過呀。”
……
一直坐在這裡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進門的衆人:……
“操!”徐微雪抱着自己的肩膀打了個冷顫,為什麼聽起來這麼吓人。
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你們快去睡呀,不好好睡覺明早怎麼能起來送孩子呢?”
衆人一臉菜色進了各自的房間,錢小青和鄭海一個卧室,吳森山單獨一個卧室。
為保安全,錢小青和鄭海打算輪流值班睡覺。
魏曉看見将自己捂在被子裡的林霖歎了口氣,最後還是安慰道:“說不定出去就好了,隻要能出去,獲得積分,你的眼睛就會好的,别擔心了。”
回答魏曉的隻有幾聲斷斷續續的單音,被子的林霖像是很不舒服。
魏曉歎了口氣,不再說了。她将門窗鎖死,随後将匕首壓在了枕頭底下,開始閉眼休息。
跟昨天的分組有些不一樣,今晚是溫雲意和陳雨一間房,徐微雪和霍溪。
睡覺的時候,溫雲意小聲地對陳雨說,“小雨,我太害怕了,今晚能和你睡一起嗎?”溫雲意問完這句話之後就可憐兮兮地盯着他。
盯着他的不止溫雲意,還有站在門口剛洗漱完的霍溪。霍溪的帽子取了下來,那頭張揚的金發很是紮眼,有可能是因為洗臉的時候沾了水,額前有幾縷濕潤的碎發散在上面,中和了幾分冷漠。他就站在那裡,身高腿長的,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陳雨,看起來整個人都乖了不少。
陳雨喉結莫名地滾動了一下,剛想問問霍溪的意見,下一秒溫雲意就坐在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小雨……”溫雲意眉頭輕輕蹙起,遠山墨水似的,像是一幅霧蒙清白的美人畫,看得人心軟。
陳雨:……
霍溪見陳雨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抿着嘴拄着拐杖轉身就走,周身一幅生人勿近的氣場。
溫雲意見此,眉頭展開,破涕為笑握着陳雨的胳膊,“謝謝小雨。”
徐微雪一直是個臉皮厚的,目睹了整段過程的他“啧啧”幾聲,湊近霍溪,“不過洗把臉的時間就被偷家了。”
“真可憐,我要是你啊,我就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時守着,我連洗手間都不上……哎喲……”話沒說話就被一張拐杖拌得差點給霍溪行了個大禮。
霍溪瞥了他一眼,神情又冷又酷,“不好意思,拐杖沒用慣,手滑了。”
徐微雪:“你丫的……”後半句在霍溪的眼神下咽了回去。
.
溫雲意跟霍溪的感覺不一樣,他身體很軟,腰腹下榻的時候幾乎成了一個碗,腰背凹陷處仿佛能鞠一捧清水放在上面。
溫雲意告訴他之前是學舞蹈的,進遊戲之前是一個舞蹈老師。
陳雨睡意漸濃,聽得迷迷糊糊,下意識地回道:“哦,我還以為你是幹行政秘書行業的呢。”
誰知道他說完這句話,溫雲意的臉色就變了。
“小雨,我……”
後面話陳雨沒有聽清,閉眼睡了過去。
溫雲意看着床邊的人,咬着嘴唇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
陳雨容易睡着但也很容易醒,幾乎是有個什麼動靜他就會醒過來,隻是這次……陳雨蓦然瞪大了雙眼,扯着自己的褲子,看向柔柔伏在他身上的溫雲意問道:“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