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被傘面擋在了外面,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濺上了血。
錢小青完全是靠的癫狂時的蠻力,動作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鋒利的菜刀一下一下的剁在林霖身上,很快慘叫聲就停止了。
屋内滿是鮮血和腥臭味。
之前穿着洛麗塔的可愛小姑娘,現在成了一具被砍的碎裂的屍體。
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
隻錢小青還在哈哈哈笑着,“怪物死了,她死了!!!終于死了!!!”
鄭海看向錢小青,他好像已經不是他了。
像是注意到了鄭海的視線,錢小青看向鄭海,“海哥,你看,我殺了怪物,我這把肯定能有很多積分,哈哈哈哈海哥,我們就快赢了!”
随後他看向衆人,“你們為什麼都不高興呢?我殺了怪物啊!”
沒有人說話,但站在後面的女主人突然“咯咯”笑了出來。
她走上前,拖着林霖的屍體進了廚房,留下一長條血痕。随後衆人就聽到沉悶的剁東西的聲音。
隊伍中間猝不及防死了個人,還是隊友殺的,氣氛沉默到了極點。
但錢小青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反倒進了廚房自己煮了一鍋餃子端了出來,招呼衆人:“你們吃啊!”
他臉上,手上全都是血。
沒有人動筷。
“不識好歹。”錢小青埋頭吃了起來,他吃的很快,很多,甚至中途還哼起了歌兒,像是兒歌,調子聽起來很詭異。
一鍋餃子最後都進了錢小青的肚子裡,吃完之後就回房睡覺,還不忘叫上了溫雲意。
溫雲意臉色難堪了起來,但最後還是低着頭跟錢小青一起進了房間。
“瘋子。”魏曉含着眼淚低罵了聲兒。
她不知道林霖是不是真的怪物,她也阻止不了錢小青,她甚至怕死。
她什麼都幹不了。
徐微雪拍了拍魏曉的肩膀,“這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很好了。”
“遊戲就是這樣。有可能上一秒正在跟你說話的人,下一秒就會死在你面前,而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鄭海難得的開腔說這些話。
“小丫仔,活下去才有希望啊。”
他的氣質給人一種經曆過很多事情的滄桑感,所以這些話說來,也不違和,相反會帶來一定的力量。
陳雨不知道為什麼,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年,誰知道霍溪也正在看他。
見他看過來,眼神也不躲,直勾勾黑魆魆的看不懂裡面的情緒。
但陳雨第一次出現這種矛盾的情況——對上這雙眼睛,他想躲又不想躲。
等他準備躲的時候,别人已經比他先一步移開了。
陳雨:……
這種慢人一步有點點憋悶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這讓陳雨想到了之前的他準備收養的一隻流浪波斯貓。那隻貓貓一身金毛,是一間貓舍救助的。陳雨看見它時貓舍正在尋找收養人。
他當時特别喜歡那隻貓,貓貓也很可愛,不但讓陳雨靠近,還會自動躺下打開肚子讓陳雨任意撸。
陳雨當時就在養和不養之間猶豫,之後貓舍小姐姐告訴他收養貓咪需要的各項開支,貧窮如陳雨立刻打了個退堂鼓。
可就在他決定不養但還沒有跟貓咪告别的時候,貓咪像是知道陳雨的決定似的,随後轉頭就跟别人一起走了,甚至走之前還用眼尾看了一眼陳雨。就這一眼,吊的陳雨抓心撓肺,後悔不已,百轉千回。之後再看别的小貓咪都沒有這隻好看,甚至他現在已經戒貓了。
當時的感覺就跟現在有些像,可具體哪裡像,陳雨也說不上來。
再說了,霍溪也不是貓咪。
陳雨按下異樣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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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林霖死了,那這次的怪物寄生是不是能算作不成功。”鄭海收起了情緒,開口說,“林霖肚子裡有怪物的屍體,這次的怪物應該就是找的她作為目标。”
“那這次的怪物已經死了吧。”鄭海說。
在這種沒有任何社會秩序的遊戲裡,所有人都擔心下一個死的是不是自己,殺人并不值得占取過多的讨論,怎麼出遊戲才是最重要的。
魏曉沒有說話。
霍溪則是靠在牆上擦傘,眼睫低垂遮住了眸中的神情,但從動作不難看出他很認真,幾乎是一寸寸的擦,比傘的主人還要愛護。
陳雨:“有可能吧,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畢竟不止一隻怪物。
徐微雪:“有道理。這次寄生不成功,一定還會有下一次,一直到生出它滿意的東西為止。”
魏曉抱着膝蓋坐在那裡,喃喃道:“可是它滿意的是什麼?”
沒人說話,沒有人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