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溪看他。

陳雨：？

怎麼臉色更難看了。

“——噗”不遠處聽見對話的徐微雪沒忍住笑出了聲兒。

少年拄着拐杖走在前面，身高腿長，看起來力道十足很有安全感，如果忽略掉他随時都有可能暴走的狀态的話。

房間裡聽聲音确實是兩個人，鑒于要愛護眼睛，都沒有人進門。

“那為什麼女人隻數了六個。”魏曉咬着指甲自言自語。

.

廚房裡漸漸傳出陣陣香味，讓人忍不住的香。

明知道那有可能是人肉，但依舊會咽口水。

徐微雪“咕咚”一聲，“我不是故意的啊，實在是小時候餓狠了。身體本能不想糟蹋糧食。”

魏曉一想到等會兒盛上來的飯菜有可能是林霖的屍體就受不了，她提議可以去下面找線索。

“一樓不是放了很多的雜物，也許裡面藏有什麼線索。要不我們過去找找吧，說不定能搞清楚這個小區之前發生過什麼也行。”

電梯“咯吱、咯吱”地從十四樓下來。

陳雨和霍溪對視一眼，那個老人出來過？

原本碎裂的碗已經不見了，裡面像是被打掃過一般。

一樓還是原樣，堆放了許多沒用的雜物，一動空中就揚滿灰塵。

鄭海從地上撿起來一沓舊報紙将老舊的摩托車坐騎上的灰塵擦了擦，這輛摩托車樣式很老，是零幾年能看到的款，紅黑撞色，看起來又非又潮。

鑰匙就插在上面，鄭海搓了搓手，坐了上去，轉動鑰匙一擰油門。

“——嗡”的一聲響，發生轟鳴，排氣管冒出一排黑煙。

竟然還能用。

鄭海又擰了幾下，随後一蹬發動機，将摩托車開到一旁。

“你怎麼看得那麼認真，想學開摩托車啊？”徐微雪靠近陳雨問道。

陳雨手指敲着褲子縫隙，點點頭，“感覺騎摩托車挺酷的。”

聽見聲音的霍溪朝陳雨看了一眼。

“酷？”徐微雪掏了掏耳朵，“沒聽錯吧。”

他看向那輛老舊大紅大黑撞色摩托車，果然土到極緻就是潮！

陳雨視線從摩托車車身移到輪胎，再到地上的那一沓報紙随後不動了。

那是剛才鄭海用來擦灰的報紙。

“怎麼了？”徐微雪察覺到了不對。

他走近将報紙撿了起來。

撐開來回翻看了看，并沒有什麼問題，上面記載的都是當時的一些新聞、時政和明星八卦。

“這也沒什麼啊？”

陳雨手指點在左側最角落的那一小塊，是專門放尋人啟事的地方。

【2012年12月3日，安城高中高一十六班學生徐佳悅放學未歸。根據沿路監控顯示，徐佳悅在佳苑小區門口失蹤。失蹤時身高一米六五，身穿紅色呢子大衣，紮兩個辮子。請好心人幫忙，如有線索請報警或者聯系家人，謝謝！】

尋人啟事下面是一串電話，旁邊則是黑白色的照片，報紙一直被扔在這裡，上面早就染上了大片的黃漬，照片已經看不清楚了，隻看得見兩個辮子。

陳雨将報紙跟貼在牆上的那張尋人啟事對比，雖然牆上的沒有寫名字，但就那兩條辮子來看，幾乎沒有什麼不一樣。

徐微雪：“是同一個人。”

“诶，後邊兒還有。”徐微雪翻開一張報紙，每頁的尋人啟事都張貼滿了，并且每張都不重樣。

“不是同期的報紙。”陳雨對了一下時間，發現每份報紙最開始中間間隔是一周，随後是三天，又過了段時間變成了一天。

徐微雪：“失蹤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

到最後一整張報紙上都是黑白色的尋人啟事，鋪滿了整個版面。一個黑色的小方塊是一個人，就像是骨灰盒一樣。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驚。

徐微雪看着這些黑框和張張照片，後背一陣冷汗。

失蹤的人越來越多，根本看不過來，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将這些都擄走了，沒人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魏曉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開口道：“那這小區的人應該也都是失蹤了吧？”

鄭海将摩托車停好，下來的時候還拍了兩下仿佛跟哥倆兒好的兄弟似的。他手裡還拿着一盒已經癟了的煙盒，是那種便宜包裝五塊一盒的軟白。

鄭海拆開盒子，裡面還有幾根。他臉紅紅的，興奮的點着一根，深吸了一口，恐懼焦躁的心情平複了不少，開口說道：“應該是像吳森山那樣被寄生了。”

陳雨沒有出聲，他同意這個觀點。

整座小區都被寄生空了。

死去的人因為槐樹的原因都不能離去，他們就坐在樹上觀看下一個被寄生的人。

霍溪靠在牆上往214棟的外面望去。

“又在下雨了。”他說。

外面雨線連成一片，像是蒙蒙的薄霧，樹梢在風中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

既然整座小區的人都跑不了，那他們能順利的出去嗎？

所有人心事重重。

沒有人注意到，牆壁貼的尋人啟事上的黑白照片在慢慢地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