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還準備跟他解釋的，聞言有些意外，“你怎麼看出來的？”

徐微雪捂着後腦勺，呲牙咧嘴，“我之前就說過你烏雲罩頂，命官烏黑不清。我謀财算命這麼多年來，就沒有在活人身上見過命官比你還要黑的，見過的也馬上就死了。這種絕命相啊，橫死斷财，要什麼什麼沒有，全世界複刻不出來第二個。”

陳雨：……我謝謝你啊！

徐微雪臉都皺在了一起，“剛才是我大意了，完全沒有想到這種事情。”

陳雨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麼他說霍溪是冒牌的，你們就信了？”

徐微雪滿手的黏膩，感覺已經快要包不住往外湧的血了，“他大爺的，誰叫那金毛一見你什麼都不說，揮起拐杖就要朝你身上打啊！”

“照這麼說，那個冒牌霍溪才是真正的霍溪了！”血順着手指縫湧了出來，徐微雪疼到一陣陣發暈，“艹，那他下手還這麼狠！”

陳雨猜測霍溪有可能是病發了，再加上藥在他這裡，沒有辦法吃藥，所以導緻行為不受控制。但是他沒辦法給徐微雪解釋。

誰知道徐微雪自己開口說道：“如果那真是霍溪的話，他可能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陳雨沒說話，聽徐微雪繼續說，“他隻盯着那個冒牌的陳雨，恨不得拿拐杖要将冒牌貨砸的稀巴爛，最後又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大砍刀目标明确隻砍冒牌貨，誰都攔不住，已經殺瘋了。”

“他不會真的有精神病吧艹！”徐微雪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正常人是不會那樣的。

陳雨聽了徐微雪的描述猜想霍溪應該是有偏執型的人格障礙。但至于還有沒有其他的，陳雨也分不清楚。

徐微雪：“還有就是我一直搞不通的一點，我們都沒有認出來那是假冒的，他是怎麼隻看一眼就敢斷定那不是你，不怕砍錯人了嗎？”後腦勺的血越流越多，幾乎将後背的衣服都浸濕了。

陳雨愣了一下才開口，“他應該有他自己的判斷方式。他的觀察能力很強。”

陳雨撕掉襯衫下擺，将徐微雪的頭包了起來，隻能暫時的阻止出血，不是長久之計。照這樣流下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徐微雪哼哼道：“我現在就感覺要死了。”

說罷他歎了幾口氣，深感這狗比副本通關不易。

他穩了穩心神又說：“我們要快點出去，魏曉還在外面。我掉進來之前，讓她躲了起來，不知道能撐多久。”

“嗯，我知道。”陳雨點頭。

已知現在不光出現了第二個霍溪，還出現了第二個自己。

陳雨摩擦着傘柄，有可能還不止兩個。

外面現在不知道亂成了什麼樣子。

“對了，小雨，你是怎麼突然出現的？”徐微雪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既然卧室裡的那個是冒牌貨，那你當時去哪裡了？”

陳雨将今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你見多識廣，能不能給判斷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微雪好歹是玄學出身，這方面懂得應該比他這個普通人要多。

“我想一下，我想一下啊。”徐微雪又急又燥。血從發縫裡往外流，細長且緩慢癢的受不了，他沒忍住伸出手指去撓，不小心碰到傷口頓時疼的冷汗直冒，衣服全被汗水澆透了。

“能不能再試一下。”徐微雪說，“再試一下剛才是怎麼回事。”

陳雨點頭，“好！”

他按下十三樓的按鈕，電梯跟之前一模一樣，但這次九樓卻沒有亮。

陳雨：“不是時間問題。”

“叮咚”一聲，電梯門緩緩拉開，外面一切如常。

徐微雪發暈，臉色青白在陳雨的攙扶下，兩人踏了出去的同時再次掉到了電梯内。

陳雨像是也想到了什麼，跟徐微雪對視了一眼。

“鬼打牆？”

“鬼打牆！”

兩人同時開口。

徐微雪從地上爬起來戴好墨鏡，“一層一層的試。”

陳雨點頭，一次按下了所有的按鈕。

一樓，電梯門再次打開，但陳雨和徐微雪都站了原地。

看着吊在他們面前的一雙繡花鞋，在空中一蕩一蕩，冰涼的死氣幾乎能戳到徐微雪鼻尖。

門被合上。

二樓，依舊是那雙繡花鞋，隻不過上次隻看得見繡花鞋，而這次能看見小腿了。

三樓，紅色的衣擺下落，他們看見垂下的指甲泛着青紫。

他們越往上，看見的就越多。

七樓，似乎都能聽見她的呼吸聲，随着繡花鞋的擺動，一頓一頓陰冷吊詭，仿佛就貼在耳邊。

……

在往上是不是就能對上那張臉了。

被吊死的臉。

徐微雪腿已經軟了，臉色慘白。

陳雨緊抿着嘴一臉嚴肅，他看向七樓往上的八樓，九樓……

九樓……

陳雨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比電梯上升速度更快的全部摁滅了八樓到十三樓的所有按鈕。

十三樓沒有女鬼了。

他們再次從十三樓踏了出去。

這次的電梯中間擺着一碗白米飯，中間插着三炷香。

這是在祭奠死人。

有人死了。

陳雨一時間猜不出是誰死了，但是……

“我知道出去的辦法了。”陳雨偏頭對徐微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