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霍溪将碗放在了桌子上，裡面的飯灑了出來。

他随後眼睛緊緊盯着陳雨，瞳孔漆黑無比，看起來像是要将陳雨四肢釘在牆上似的，又像是在控訴陳雨。

肉應該是霍溪一個不能說的點。

陳雨想了一下，這幾天相處下來确實沒有見過霍溪吃肉。包括，那個副本裡作為魚肉的道具。

他應該抽個時間跟霍溪談一下，還有什麼禁忌，一起說出來，免得之後自己一句一個炮仗。

“飯灑了。”陳雨說，他将肉放到了自己這邊，蔬菜都推了過去。

“雞蛋吃不吃？”陳雨問。

霍溪食指在膝蓋上敲了幾下，他看陳雨，陳雨看他。

終于，霍溪偏過了頭去，沒有說話。

那就是吃。

陳雨給推了過去，也沒有問為什麼。

酒樓廚師的手藝很好，陳雨吃了很多。

他準備起身收碗筷的時候，已經有人比他先快一步的收拾了。

東西一股腦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诶！那個魚放冰箱裡，明天還能吃魚凍……”

少年回頭瞥了他一眼。

陳雨認命地擺手，“扔吧扔吧，随便扔。”

“不幹淨。”

放冰箱不幹淨。

這是讓他以後不要這樣做。

陳雨點頭：“好，知道了。”

少年收拾完桌子之後，将垃圾袋的繩子抽緊，拎了起來。

他站在那裡隻穿了件T恤和工裝褲，腿又長又直，腰腹有力，戴着黑色的漁夫帽，金色發絲散在額前和耳邊，整個人慵懶又冷漠，眼睛下垂看向陳雨，“還有什麼要扔的嗎？”

陳雨搖頭，“沒有。今天謝謝你的飯，很好吃。”

霍溪點點頭，随後關上了門。

房間就隻剩下了陳雨一個人。

他伸了個懶腰，抱着電腦坐在了窗戶上，在查有什麼香能夠吸引人。

但出來的全都是不正經的答案。

啧，還不如不查。

過了一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是去而複返的霍溪。

手上拿着兩盒水果。

“不讓我進去？”

陳雨這才讓開，但臉上表情很明顯，怎麼又來了？

他原本以為少年是回去了的。

霍溪将水果放在桌子上，随後拖了個有靠背的凳子坐了上去，拿出手機點了幾下，不知道在幹什麼。

陳雨家沒有沙發，當初搬家是什麼樣現在就是什麼樣，幾乎沒有添什麼東西。

凳子桌子都是樓下李叔送的，櫃子和冰箱是别人搬家不要，陳雨便宜買回來的。

霍溪坐在凳子上，那雙長腿屈着，有些無處安放。

“你在看什麼？”陳雨問。

霍溪将手機翻過來，屏幕對着陳雨，上面是一張照片。

高馬尾，明豔大氣。

很熟悉的一張臉。

陳雨：“魏曉。”

霍溪臉頰有些煩躁，“沒死。”

随後他拇指滑動屏幕，是另外一張照片。

溫雲意。

霍溪表情變成了厭惡，“也沒死。”

他們兩個沒有死。

是在回答吃飯時候陳雨的問題。

魏曉在現實生活中是某個登山隊的隊員，溫雲意則是一家上市公司總裁辦的秘書，跟徐微雪猜的一樣。兩個人的人員信息都很好找。

“怎麼個好找法？”陳雨問。

霍溪聞言開口，“黑進去。”

黑進他們的系統。

所有員工資料一覽無餘，很好找。

陳雨：……

不愧是你。

“我們能找到他們，他們也能找到我們。”

霍溪從喉嚨裡溢出一道意味不明的聲音，隻是聽起來不太像什麼好人

他收回手機，将溫雲意的照片丢進了手機的垃圾桶裡。

.

夜色越來越黑，外面擺攤的小販都漸漸收攤回家了。

聲音變小，喧鬧慢慢消退，路邊隻有微黃的燈光兀自亮着。

陳雨在網上看了四節表演課，學到了很多，可以在之後的表演中實驗一下。

今天也是熱愛表演的一天。

他抱着電腦站在地上，活動了下筋骨。

陳雨看了下時間，快到十二點了，霍溪還坐在凳子上，沒有怎麼動過。

應該回去睡覺了。

陳雨準備過去将人喊起來，結果看見了漁夫帽下閉着的眼睛。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