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門聲音響起，那個攝影師竟然将鏡頭對向了他和霍溪。

霍溪上前一步擋住陳雨，掀開眼皮朝前看了一眼，攝影師又讪讪地将鏡頭轉移到了别的方向。

“怎麼奇怪？”他又低頭問。

見陳雨一直看着周圍沒有回他，霍溪用傘尖碰了碰陳雨的鞋尖。

陳雨回眸看他：“嗯？”

燥戾的氣息沉了沉，“怎麼奇怪？”

陳雨：“直覺。”

……

霍溪眸色漸深，下颌繃緊，咬着嘴裡的腮肉，沒說話了。

陳雨拍了拍霍溪的肩膀。

朋友，知道當時我的感受了吧。

霍溪眉頭抽了抽，傘尖在地上敲了幾下。

.

過了長廊之後，才是樓梯。

樓梯也是木制的，隔幾個階梯身旁就會有一個扶手。

陳雨見到那扶手的第一眼就感覺到熟悉，等他視線轉移到霍溪手上的時候，終于明白，那種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了。

青玉傘。

整個樓梯蜿蜒上去，扶手分立在兩側，形狀大小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種是相同的，沒有變過的。

顔色。

陳雨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麼材質，但那些扶手和雨傘傘骨、傘柄的顔色光澤幾乎都差不多。

這些是用什麼做的？

陳雨伸手想去碰，指尖還未觸上，就被拉了回來。

“髒。”霍溪說。

他将雨傘遞到陳雨手上，“握住傘柄，你要是嫌樓梯陡，就用雨傘撐着。”

陳雨拿着雨傘，但也沒有用來撐在地上。

.

——“紅莊會館男女分開住，男的在二樓，女的在三樓。”

——“你們到紅莊會館的第一天不接客。”

魏管家一邊上樓梯一邊開口說道。

——“紅莊會館不點白蠟燭，不穿白鞋、白衣服，紅莊會館的所有東西，一應家具都屬會館所有，你們不能私自損壞。”

……

……

——“紅莊會館規矩嚴，老闆既然給你們一口飯吃，你們就應該懷着感恩的心對老闆，牢牢的遵守會館的規矩。不該打聽的不要瞎打聽，不該應聲的也不要瞎應聲。”

……

上樓梯的時候，陳雨落後了幾步，他在等後面的上官潇。

上官潇從進來就沒有說過話，從頭到尾都是抱劍的姿勢，明媚冷豔。

這次進來的突然，上官潇送的那瓶香水，陳雨并沒有随身攜帶。

香水就算留香時間再久，也隻有八小時，而現在已經快要到了。

陳雨想問上官潇關于香水的材料，他可以弄一個簡單的。

“什麼香水？”

“你是誰？”

“不要跟我套近乎。”

誰知道上官潇抱着劍，在陳雨說完之後便警惕地看着他，一隻手已經握上了劍柄，鳳目淩厲，問出了以上的話。

表情不似作假。

陳雨眉頭蹙了蹙，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着上官潇開口問道：“你叫什麼？”

“李見舟。”

陳雨：……

李見舟是《長公主》電視劇裡，女主的名字。

很明顯，上官潇在副本裡的認知出現了錯誤，表裡世界不分。

上官潇看着他，警惕心一直沒松，但鼻子動了動，說道：“你身上的味道好聞，是我喜歡的。”

“不過快散了。”

霍溪臉色不太好，拉着陳雨往上走。

随後，停在了二樓，不管怎麼樣，陳雨要先進房間，如果香水沒了作用，指不定會發生什麼。

可是，香水本來就已經若有若無了。

陳雨經過魏管家的時候，久久被壓制住的香氣轟然散開。

一股被揉爛的玫瑰花的味道湧入鼻腔，順着空氣絲絲的滲透。

“站住！”

魏管家看向被霍溪拉着準備進二樓的陳雨，瞳孔變得更黑了。

進來的人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為什麼會這麼……香。

像是從皮膚散出來的，悶熱濕濡濃郁。

“誰讓你上二樓的？”魏管家看着陳雨說道。

陳雨抿了抿嘴，背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緊繃，“那我應該去哪裡？”

魏管家嘴角下垂，法令紋的溝壑上起了陰影，“三樓。”他說。

他直直看着陳雨，“女的都上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