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聶雙雙不知道突然哪裡來的勇氣揮舞着鋤頭大叫出來。

“怎麼了？”

“有鬼！有鬼在我們中間！”聶雙雙一邊跳腳一邊顫抖着聲音大喊，“六條，六條人影，我們有六條人影。”

很快，上官潇就拿着鐵鍬讓聶雙雙鎮定了下來，“你仔細看看，人影隻有五條，哪裡來的六條。”

聶雙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兒，一個個的去數，“一、二、三、四……”最後指向了自己，“五……”

她四處去看，但再也找不到剛才多出來的第六個人影了。

“不可能，不可能……”聶雙雙搖頭，“我剛才明明看見了，它還在我耳邊說讓我猜它是誰。真的有……”聶雙雙說。

上官潇擰眉，剛準備說什麼就聽見不遠處的何全激動地大喊，“挖到了，挖到了。”

何全扔了鐵鍬跪在地上，雙手去挖帶着泥腥和腐臭味的土，胳膊伸進洞裡撈，幾乎整個人都趴在了土裡。

程知禮和老頭那邊也挖到了，一鋤頭下去翻出來的是一顆頭骨，空洞洞眼睛正對上趕過來的聶雙雙。

聶雙雙低呼一聲，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上官潇捂住了嘴巴，“閉嘴。”

聶雙雙瞪大了眼睛，“嗚嗚嗚？”

——為什麼？

上官潇看着不遠處被一具接着一具挖出來的屍體，眉頭擰了起來，“國際慣例，這個時候，不要大叫。”

聶雙雙眨了眨眼：“嗚嗚嗚嗚嗚？”

——什麼時候學的洋詞兒？

上官潇動了動劍，小姑娘瞬間老實了，并且順勢躺在了上官潇的懷裡。

随着程知禮他們揮鋤頭的動作越來越快，被挖出的屍體也越來越多，密密麻麻的躺在土上，姿勢也都不一樣，手腳或者頭顱以一種不正常的姿勢扭曲着。

聶雙雙看的頭皮發麻，這是她的第二個副本，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化妝師，生平就沒有見過這麼多屍體。

上官潇：“多看看，就當地府一日遊了。”

聶雙雙：……

得是哪個朝代能養出來嘴這麼毒的長公主。

“不出所料，整個院子裡埋得都是屍體。”老頭看着面前這些壘成堆的白骨一臉嚴肅，“不知道還有多深，不過看着樣子肯定不淺，一時半會估計挖不完。”

程知禮将頭發捋到了後面，甩掉臉上的水珠，“這是個萬人坑。”

他們早就猜到了，但親眼所見之後還是被震驚住了。

聶雙雙往後退了幾步，語氣有些飄，“這到底是妓//院還是屠宰場啊。”

她抓了抓雨衣袖子，有可能是因為剛才被吓到了，汗毛豎立雞皮疙瘩起了滿身，癢癢的，聶雙雙又扯着雨衣袖子撓了幾下。

從剛才開始她就有些在意他們隊伍的人數，聶雙雙一個一個人影望過去，嘴裡數着：“一、二、三、四……”

還差一個人影。

程知禮、老頭、上官潇他們都在觀察這些屍體，希望能找到什麼線索。

那何全呢？

何全的那道人影去哪裡了？

聶雙雙四下環望的視線停了下來，釘在了某處地方，眼睛睜大突然說道：“你們看……何全，在幹什麼？”

不遠處确實有道人影，隻不過那道人影幾乎整個人都快鑽進黏膩潮濕帶滿腥味的土裡去了。

走進了甚至能聽見清晰的咀嚼聲，人影也跟着一聳一聳的。

“何全？”聶雙雙跟他們對視了一眼，朝那人影輕喊了道，“何全，你在幹什麼，土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嗎？”

“嘻嘻嘻。”

聶雙雙聽見那人影突然笑了出來，分明是面朝地趴在土裡面，但聶雙雙聽來就像是在自己耳邊。

“是它！是它！第六條人影，就是這個聲音在我耳邊說話。”聶雙雙一把握住上官潇的手臂，帶着哭腔質問道：“你不是何全，你是誰？”

“你猜猜啊，猜到了有獎勵呀。”人影慢慢地從土裡爬了出來，身體還在地上頭卻轉了一百八十度看了過來。

——“唔——”聶雙雙剛準備叫，就被上官潇捂住了嘴。

眼淚噴湧而出。

人影頂着何全的臉，但眼睛的地方隻剩下兩個空空的血洞，有一個眼球正擺在外面。

聶雙雙親眼看着他連帶着筋脈一起扯下來，放進了嘴裡，發出了跟剛才同樣的咀嚼聲。

他把何全的眼睛挖掉吃了。

這人影根本不是何全。

何全呢？

該不會死了吧。

肯定是死了，都被鬼附身了，連眼睛都沒了。

聶雙雙眼淚洶湧根本控制不住，那個之前救了她的何全死了。

這一幕有些詭異，一開始都沒有人知道何全是從什麼時候出問題的，這個人影又是什麼時候趁虛而入的。

一直沒有說話的老頭突然開口，蒼老的聲音在彌漫的霧氣和詭異中顯的清晰又模糊，“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