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厘以為她中暑了,剛伸手想扶她,就被她一把揮開。
“少動手動腳的,我認識你嗎?!”
況厘樂了,剛才她還不太敢确定,現在就沖這個厲害勁兒,是那天跟盛甯吵架的女孩不錯了。
“你不認識我,我認識你啊,我不僅認識你,我還認識盛甯呢~”
唐斯聽見盛甯的名字,這才又把頭擡起來,半眯着眼..勉為其難地看了她一下,好像有點印象了,那天在草屋酒吧門口,看自己跟盛甯吵架的不就是這人嘛,不光看還一直笑。
不像個好人。
“你别在這兒坐着,會中暑。”
況厘說的是真的,今天是高溫,哪個好人都經不住這麼折騰,伸手又要拉她。
“都跟你說了讓你别動手動腳!”
“我不是壞人,我跟盛甯是朋友。”
“你說你跟她是朋友就是朋友?你當我傻是吧?”
“那我打電話給她,讓她過來接你行吧。”
說着就把手機拿出來,剛一撥出去還沒接通,就被唐斯眼疾手快的給攔住摁斷了,她看了眼撥出去的電話号碼,又拿出手機跟自己存的号對了遍,還真是盛甯的。
“你幹嘛?”況厘問她。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莫名其妙給人打電話幹嘛?她又不是我媽。”
唐斯手撐着膝蓋,慢吞吞地又開口——
“你真跟她認識?”
“不然呢,好朋友的那種。”
“那行吧...”
唐斯磨磨蹭蹭地站起來,的确是熱暈了,腳都有點晃蕩。
她得緩緩。
正好附近有家小酒館,兩人就過去了。
況厘見她這樣,本來想給她點冰冷飲,結果唐斯可好,腦袋搖地像撥浪鼓——
“都來小酒館了,還喝什麼冷飲啊,糟蹋老闆~”
“你能喝酒嗎?”
“開玩笑!千杯不倒!”
看着這人誇海口,況厘半信半疑,不過一杯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酒推到她面前——
“我先跟你聲明,你要是醉了,我可沒法送你回去,隻能給盛甯打電話,她要是訓你,我可不管。”
“我信你是她好朋友了。”
“?”
唐斯跟況厘碰杯——
“你的好朋友,是真愛訓人。”
...
盛甯幾乎沒有娛樂生活,除了上班跟避免不掉的應酬以外,其餘時間她都宅在家裡,三餐清淡,飲食規律,朝九晚五,她沒有刻意去制定任何時間計劃表,卻在腦子裡時刻奉行着極簡主義。
唯一能讓她動起來的,也隻有健身,偶爾遊遊泳,與其說她不喜歡人多的公衆場合,不如說她壓根兒就不喜歡見人。
在這樣一個人人彰顯個性追逐潮流的時代裡,她卻關窗鎖門,如同一顆永遠不會被孵化的蠶蛹拒絕融入。
況厘則完全和她相反,她是一個每天都保持超高熱情的人,不管對生活、對自己還是對身邊的人和事。
她看不慣盛甯老态龍鐘的生活态度,看似養生健康,實際上卻是未老先衰,三十歲就過八十歲的生活,那八十歲怎麼辦?況厘隻覺得盛甯是在提前練習躺棺材,在提前貸款老年生活。
所以作為盛甯多年且唯一的好友,況厘隔三差五就琢磨着想往盛甯這平靜如死水般的雲淡裡投放驚雷,管她能不能驚得起來,能把雲先撥開了也行啊。
比如現在——
小酒館裡人進人出,況厘拿胳膊肘碰了碰旁邊趴倒在桌面上的年輕女孩,無奈地皺了皺眉...剛剛是誰說自己千杯不倒的?這才剛一杯就不行了?
看來不打電話是不行了。
這邊,盛甯看了一個小時的書,都打算要睡了,又被手機震動的聲音吵起來,她接通電話,聽到那頭有些嘈雜人聲,緊着跟況厘的聲音傳了過來——
“沒睡吧?睡了你也先起來,那女孩喝醉了。”
盛甯沒懂,“哪個女孩?”
“還能有哪個,不就是跟你吵架的那個。”
“她喝醉跟我有什麼關系?你給我打什麼電話?”
“怎麼沒關系?她在這地方就認識你一個,我不給你打電話給誰打?”
“你趕緊過來,我一個人弄不了她。”
“你不來我就帶她回我家了啊”
況厘都不等盛甯再說話,急忙報了個地址,就把電話挂了。
這會兒,她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趴在桌上把臉埋進胳膊裡唐斯,忽然就笑了,自言自語的來了句——
“别着急昂妹妹,人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