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人吃飯,又看沙灘日落,等會兒還要繼續看煙火秀,但凡這三樣隻做其中一個,盛甯都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偏巧三樣同時進行,還是和同一個人,盛甯就覺得有點不太合适了,但這不合适也隻是放在腦子裡想了想,卻沒有真的拒絕。
大抵人的骨子裡都是樂于新鮮事物的頑童吧,她也無法免俗,換做從前的自己..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興許是剛剛的日落美景太生動,又或是唐斯這種對什麼事都充滿熱情跟能量的心态,亦或方才她許願的模樣太虔誠,莫名中潤物細無聲的也将自己感染了些,總之就這麼答應了下來。
車内盛甯身上的木質香氣與唐斯身上的鼠尾草香氣,對擊着窗外的潮熱空氣,無聲無息在整個車廂内蔓延碰撞,很快便又混雜成另外一種奇妙的味道,唐斯敞露在外的胳膊,貼在皮質的座椅上,若有似無發出粘黏皮膚的吱呀摩擦...
那聲音落在盛甯的耳朵裡,心裡像被白浪沖擊了一下,悶升出微妙異響。
盛甯的視線再度回轉,她看見唐斯身上的吊帶裙,着實有些露/骨了,胳膊環在胸前,擠出深邃的溝/壑,微側向車窗的身子,敞着的後背肌膚盈潤雪白。
那吊帶裙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明明沒有暴露重要部位,可偏偏這種若隐若現的感覺,讓盛甯覺得有點熱,車窗外竄進的濕熱空氣大口大口地吞噬着車内僅存的涼意,盛甯把車窗升上來,将空調的冷風再降低幾度,把外面的炙熱悶仄全部阻擋在外,密閉的車廂,防窺視的車玻璃,隻有冷風若有似無的靜靜吹動。
天色越來越暗,車内昏暗的光線仿佛一盞幽光,深藍的海水一波接一波地推湧,此時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生怕在這措辭不清的昏暗裡突兀過頭。
相較于車内的昏暗,車外倒是明亮。
就在車前面的不遠處,坐着一對小情侶,也不知道耳語了些什麼,突然就相擁接起了吻。
旁若無人,熱情奔放。
盛甯不自然地偏過頭,餘光掃過旁邊的人,唐斯看的全神貫注,臉都恨不得貼在車玻璃上。
“有人在接吻哎~”
唐斯伸出手,指尖在車玻璃上戳了戳,直指那兩個小情侶,回過頭又看向盛甯。
你也接過嗎?
盛甯不接她的話,腦子裡卻和她對答。
“你看呐~啧啧...可真熱情,搞得我都想接吻了,可惜缺了一張嘴。”
唐斯的腳趾在涼鞋裡滑動蜷縮,窸窸窣窣長出野草。
盛甯的手指撫過方向盤,沿着狹窄的縫隙輕輕劃過。
“你為什麼對這個這麼感興趣?”
“難道你不感興趣嗎?”
“不感興趣。”
“那是因為你沒談過戀愛,你要是談過...就絕對不會這樣說了。”
唐斯口無遮攔,盛甯感覺自己又被她給拿捏住了,許是不甘接連兩次都被一個小姑娘拿捏住,忽然深吸了口氣,先前還目不斜視的眼神,此刻竟朝着那對接吻的小情侶看去,而後又朝唐斯望去,還是那副一臉寡然的模樣,但嘴角卻明顯地勾了勾,喉嚨滾動——
“不怎麼樣,不過如此。”
“吃不到葡萄的都說葡萄酸呢。”
兩人目光對視,唐斯看見她勾起的唇角,琥珀色的眼眸裡藏着從沒見過的笑意,即便不明顯...可也經不住這頭一次的碰撞,盛甯大概不知道,一個年上不經意的淺笑,會激起年下多大的心理悸動。
唐斯忽然就有點坐不住,夢裡的場景被帶進現實,狐狸尾巴落在她的心尖上輕輕撩撥,就像貓抓似的那麼撓着她的心肝兒。
有點癢,又有點痛,帶着些動人急迫。
目光從這人的眼睛、唇角、下颌一路延伸到她的領口...那枚緊系在領口的白色紐扣礙事的要命...
要命到...唐斯磨吮牙根兒,想用牙齒一口咬掉。
她本來就不是那麼單純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夢的根源她懶得再去追溯,她隻專注眼下的感覺。
盛甯太撩撥人了,禁欲氣質拉滿的狀态下,幹淨的想讓人染指。
唐斯發誓從前的自己絕不會對她這個類型的有任何興趣,可現在這突如其來的生理跟心理沖動,又讓她把自己的對标準則推翻的一幹二淨。
她試探着向駕駛座的人伸出手去,佯裝不經意的勾過盛甯搭在身側的胳膊,又迅速收回,肩上兩條細長的吊帶好像随時都會滑落——
還有什麼比在沙灘更适合接吻的地方嗎?
還有什麼比在車裡昏暗不清的密閉環境下更适合暧昧的氣氛嗎?
唐斯腦子亂的一塌糊塗,那股木質香氣在她的鼻腔裡湧來竄去,香的人都迷糊了。
來‘打一架’吧...就在車裡。
看誰先撕破誰的衣服。
聊齋古刹裡的狐狸蹦出來。
真是個壞女人。
唐斯想着。
“你笑什麼?”
“你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很漂亮嗎?”
唐斯的嘴跟她的腦子行動一緻,身體被話語撩撥的有了發燙的迹象,她太慶幸自己今天穿了這件吊帶裙,空蕩蕩的前胸後背,那薄薄的衣料跟挂在肩頭的兩條細長肩帶可以完全忽略不計,仿佛隻要她晃動一下身體,暧昧便會被撕開夜的豁口,衣服也可以不翼而飛。
密閉的車廂内,呼吸節奏被打亂,眼底竄起燎原的火光,唐斯目光落在盛甯的臉上,一路向下停在她系緊的領口,平整的衣衫,在她的腦子變化出上百種被蹂/躏的方法。
唐斯滿腦子都是自己那些臉紅心跳的夢,但盛甯沒有夢裡可愛,夢裡的她會比自己先動手。
可唐斯還是更偏愛現實裡的盛甯,因為夢醒了,懷裡的隻有被子,而現在卻是實實在在可以觸碰到這人和這人皮膚的熱度。
唐斯看着盛甯的頭頂長出一棵成熟的蘋果樹,蘋果在枝頭搖搖欲墜,砸在牛頓頭上,是地心引力,可砸在唐斯頭上,那她就得一口吞了。
此刻...她已經迫不及待。
一個禁\欲的人潮\濕起來會是什麼樣子了?
會發怒嗎?帶着點憤怒的粗魯...好像也不錯,也是一種荷塘月色。
唐斯太明顯了,明顯到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想幹什麼。
盛甯也不例外,可她到底比唐斯大幾歲,到底比她要沉得住氣,坐在駕駛座上不動,靜靜地觀望,靜靜地等她一點一滴的靠近,她倒要看看這人的經驗比自己強到哪裡去?又強出多少來?
聊齋志異裡的女妖精,荒山古刹裡的小狐狸。
究竟魔高幾尺?
唐斯紅成兔子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盛甯,歪倒在座椅裡的身子也慢慢地撐起來,藏在鞋子裡的腳趾,好像被灌進了海水,海浪在腳趾間不停拍打,她佯裝漫不經心地扯了扯裙擺,肩膀不住地往盛甯的方向挪動,白色吊帶裙拽出褶皺,那褶皺裡漾出不同尋常的波紋,給她心裡叫嚣的小怪獸鋪了一條放肆的路線圖。
“你親過女孩嗎?”
“沒有。”
聽見這人的回答,唐斯心裡笑罵自己問的什麼蠢話,她都沒談過戀愛,又怎麼可能親過女孩。
“沒親過就對了,初吻這麼寶貴的東西,哪能随便就給别人呢。”
唐斯嘴上說着初吻寶貴不能輕易予人,心裡想的卻是今晚的氣氛也太好了吧,月亮都要被烤熟了,就着這氣氛,接個吻,往後想起來都是美好的回憶。
“你覺得我漂亮嗎?”
“...”
“我還有更漂亮的地方...你要不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