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浴間磨了将近半個小時，套了衣服出來時我冷得往床上奔，掃了一圈沒見着溫明光，倒是聽見他在客廳裡打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妹妹岑毓笛同學在撒嬌，沒想到溫明光對她那麼兇，她還肯打電話給他。

明光溫柔地問：“怎麼，想二哥哥了？”

岑毓笛娃娃音可可愛愛：“不是啦不是啦，我想聽你講故事。”

“叫媽媽和阿姨給你講。”

“阿姨請假回家去了，媽媽……媽媽不會講故事。”

“那你就自己看書，這邊信号差，等我回來再給你講好不好？”

“二哥哥，你還沒回答我，什麼時候回來呢？”

“回來也要上班賺錢啊，隻能給你打視頻講故事。”

“那你什麼時候搬回家呢？”

“我也不知道，等你上一年級了，我再回去吧。”

“二哥哥，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

“沒有啊，你什麼時候見我說話不算啦？”

“那好吧，那你回來了，不要再和媽媽吵架了好不好，你們一吵架，聲音好大，每次都吓得我不敢說話……”

“如果非要選一個，毓笛喜歡跟媽媽住一起，還是喜歡跟二哥哥住一起呢？”

“二哥哥怎麼又問我啊，都問好幾遍了……我們不是一家人嗎，為啥要分開住呢？”

“因為二哥哥想送毓笛上幼兒園啊！”

“幼兒園是什麼地方啊？”

“可以和老師，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的地方，毓笛想不想去？”

“媽媽說我還小，不讓我去，在家讓阿姨教我就可以了。”

“你已經五歲了，可以去了。别的比你小的小朋友都上大班了。”見岑毓笛不吱聲，溫明光又柔聲說道，“毓笛，難道你不想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嗎？”

“我想，可是媽媽不會答應的，二爸也不會送我去的。”

溫明光耐心地勸說道：“所以你必須好好考慮考慮，是搬走和二哥哥住一起，還是和媽媽住一起啊。如果和二哥哥住一起，二哥哥會給你找司機，每天接你上幼兒園。”

岑毓笛：“如果跟二哥哥在一起，還可以來找二爸媽媽還有阿姨玩嗎？”

溫明光：“你可以叫阿姨陪着你一起搬二哥哥家裡，至于媽媽和二爸，你想什麼時候見都可以。”

岑毓笛：“嗯……我還沒想好。”

溫明光：“沒事兒，等你想好了告訴二哥哥，二哥哥再接你回家。”

岑毓笛：“二哥哥……”

溫明光：“嗯？”

岑毓笛：“你們吃飯了嗎？”

溫明光笑了笑：“吃了，和大哥哥一起吃的，怎麼了？”

岑毓笛：“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

溫明光：“嗯，什麼問題？”

岑毓笛：“為什麼二哥哥和三哥哥，還有躺在床上的爸爸都姓溫，我和大哥哥都跟媽媽姓岑，二爸卻一個人姓龍。我們一家人，有三個姓，不像别人家，都跟爸爸一個姓。”

溫明光默了一默：“因為……因為媽媽喜歡你，想讓你姓岑。咱們國家的法律，随父姓，随母姓，都是可以的。”

岑毓笛：“那我的名字，是誰取的呢？”

溫明光：“爸爸給你取的。”

岑毓笛：“躺在床上的爸爸嗎？可他不是不會說話啊。”

溫明光默了默：“……毓笛，十點了，該睡覺了。”

岑毓笛戀戀不舍地說：“好吧……二哥哥古德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