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裡,丈母娘發号施令,說形婚這件事隻能我們四個知道,不能對任何人說,這個“任何人”還強調了一下,包括“老丈人”以及我舅舅。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舅媽家裡的情況——舅媽排老大,晏重柳排老三,中間還有一個留過學的女兒。
“丈母娘”說着說着就開始炫耀起來,說她二女兒福氣好,嫁了個有錢人,兒女雙全,在海城做海産生意,每年過年都會回老家一趟。每年回來開的車都不一樣,一住就是半個月一個月,不像我舅媽和晏重柳,兒行千裡母擔憂,自從上了高中就不怎麼回家,就算是回了,也待不過三五天。
我舅媽不耐煩地發語音說:“誰叫你天天念叨,上學的時候就念,念了那麼多年,你也不嫌累?”
母女倆就此事唠叨個沒完,大概十幾多分鐘後才偃旗息鼓,回歸正題。
“丈母娘”再次詢問我人品是否靠譜,舅媽再次打包票說我是外地的,不說人品,看樣貌長的就實誠可靠,不會讓人起疑。
“丈母娘”還是不大放心,讓我發一下身份證和照片,說想确認一下我身份,怕我是被我舅媽從某某網站上臨時拉來湊合的。
我也沒多想,從包裡找了身份證照片拍了過去,順便将自己和岑嘉志一起騎自行車的照片發了過去。
“丈母娘”見了我發的照片和舅媽說的信息對的上,語氣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問我年紀輕輕為什麼不結婚,為什麼要費心巴力從國外領養一個華人孩子。
我也懶得打字了,直接發語音說:“看緣分吧,這孩子跟我有緣所以就帶回來了,算是有個伴吧……至于為什麼不結婚,我也想啊,可惜一直沒遇到合适的。所以就這麼單着吧,累了,懶得折騰了。”
群裡安靜了片刻,晏重柳打字艾特我,說:“談過幾次?”
我盯着她高冷的頭像看了一會兒,默默打字回複:“三次。emo了,不想談了。”
晏重柳繼續加狗頭:“你的情史還挺豐富的。”
我苦笑回複:“謝謝老師誇贊。”
沒有回複了,大概是無話可說了,也是,不相熟的人,隻能尬聊。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在我上街買菜逛超市買菜的時候,晏重柳發了一段信息:“剛跟我媽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你溝通了一下,把我倆怎麼認識的過程事先編一下,排練一下,免得走過場的時候露餡。”
我發了個點頭表示配合的表情包。
晏重柳随後又在群裡發信息說:“婚宴定在七月二十,我加你了,小兄弟,你同意一下。”
我哭笑不得地在群裡回道:“你沒看我身份證嗎?我比你大啊,你有什麼事就在群裡說吧。”
晏重柳過了一會兒才回語音消息說:“其實我有一個男朋友,工作比較特殊不能暴露,16年認識的,很多年了。”說完在群裡發了兩張面部打了馬賽克的照片,叮囑我們不要傳出去。
我不知道她這段話是什麼意思,沒有及時回複他。等到回家後才打開微信,下面是我舅母和“丈母娘”的一番對話:
舅母:哈?所以你還在等那個男的?
丈母娘:小柳啊,你的想法我真是難以想象!既然談的有男朋友,幹嘛藏着掖着不跟我說呢。
舅母:對啊,他那麼忙嗎?結個婚的時間都沒有?
晏重柳:他的身份比較特殊,不能随便洩露。
舅媽:搞什麼哦,既然你倆還談着,現在又答應形婚是鬧啥子嘛?那男的知道不?
晏重柳:知道,我跟他說了我形婚等他。
丈母娘:照片烏漆嘛黑的沒瞅出來,那男的多大歲數啊,哪裡人?小柳,你既然跟他談着對象,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啊,他是傻子嗎?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晏重柳:比我大一歲,甘肅人,哈薩克族的,我跟他說了我隻是形婚,不領證,給家裡人一個交代而已。他理解的,說是沒關系。
丈母娘:就算身份特殊不能露面,那打個電話的時間總有吧?
群裡忽然安靜了。我估計是丈母娘又打電話跟晏重柳聊天去了。
到了中午,吃完飯泡茶小憩的時候,晏重柳又在群裡艾特我了,讓我加她微信,說是她男朋友——也就是那個在部隊當兵的要加我,想跟我說些感謝的話。
舅母在群裡發語音說:“沒事兒,我們了解過了。跟那個男的以前讀的軍校也查過了,有這個人。他想加你,你就同意一下吧。”
果然說什麼“沒關系”都是假的,正牌男朋友哪有不吃醋的,加我不過是想證明關系提醒我罷了。
我無所謂地同意了晏重柳的好友申請,随後她把我的名片轉給了她男朋友,并告訴我這是他男朋友臨時開的小号。
很快,她男朋友加了我,禮貌地打了兩個字:你好。
我看着他不符合形象的豬八戒背媳婦的頭像,也禮貌性地回複道:你好。
他:我全名比較長,你叫我樓哥就可以了。
我:哦。
信息剛發出去,一個語音電話就打了過來,剛加好友就打電話,就很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