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這也不關我的事。”npc小姐把屬于有初四的車票剩下的全倒進了旁邊的盆栽,任由植物扭曲擺動,然後把車票放到了座位上。
她擡頭對着什麼都不知道所以能一臉平靜的有初四說道,“你知道你的車票給了我,如果我沒幫你投進去,你就沒辦法找到目的地了嗎?”
其實這個并不是很重要,我更想知道你剛剛問的問題是什麼意思,有初四很想這麼說,可完全沒有能插上話的餘地。
npc雙手托着下巴雙眼無神:“雖然我是輸給你了,但還不至于做這麼沒品的事情,不過今天的列車有點奇怪,好像進了點髒東西。”
有初四一臉迷茫地看着她,比起在和他說話,npc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冰冷又容納了太多的肮髒,鏡子?之前不都是負責把人送進來好踢人走嗎,哦,估計是沖着你來的。”
手指輕輕一推,有初四的那杯車票從座位上落下,零星的液體四濺,奶香裡夾雜着石楠花的味道飄散在空氣裡。
味道确實難以言喻,有初四捂住了口鼻暗道。
“離遠點。”npc淡淡道,還是那副半死不活被打擊到的樣子,然後她掏出了一個盒狀的物體:“我要開始警告了。”
有種耳朵要遭殃的預感,有初四立刻站起來往後挪了好幾步。
“咳咳,各位乘客請注意,各位乘客請注意,由于外來因素的介入,目的地已變更,如有必要請遠離鏡子,感謝配合。”
什麼,你居然就是列車長嗎?誰家列車長也要自己排隊買車票啊!
“嘛生活所迫,npc不夠了去湊個數。”
有什麼靠近了……
有初四驟然驚醒,他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許多漂浮的鏡子碎片已經快将他包圍。
他望向了唯一的突破口,列車的車窗,在準備行動的時候餘光看見了一面對着車窗外的鏡子,丹恒的身影就在其中!
“丹恒!”有初四不再猶豫,拿出簽幾下砸開了玻璃,伸手攀了上去,手掌因為破壞面積不大被割得鮮血淋漓,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
“這次下車的方式挺粗暴的,可能有點痛,你忍一下。”
在放開雙手的時刻,有初四看見了npc露出了自他們相遇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和墜落之中的人錯開了視線,看向了列車的前方,重新舉起了手裡的方形盒子。
為什麼隻有他要投車票,為什麼其他乘客都選擇喝完了?
“已抵達目的地,祝各位乘客旅途愉快。”
因為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打算下車。
【滴——】
“嘭——!!”
絢爛的煙花在眼前炸開,因為靠的太近立刻就被波及到的有初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_
“這是?”三月七打量着這間房子,擺設,盆栽和書架,最右邊還放着一套桌椅,桌子上的書翻開一半,是空白的。
三月七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子前,空中傳來了一道聲音,年輕的女聲帶着些許雀躍:“你來了,我等你很久啦!”
“你是誰?”這個聲音很陌生,三月七确信自己沒聽過。
“通關規則是,把桌上的書本裡,空白的配角視角填補好,并完成相應的要求。”
三月七叉腰吐槽:“現在倒是光明正大地表明是在闖關了?”然而房間在她話音落下後又陷入了寂靜,那道聲音沒再出現了。
“真是的,現在這種氛圍,怎麼可能靜下心來寫小說嘛。”而且她隻寫過日記,完全沒寫小說,倒是看了不少,或許可以學着看過的小說試試?
三月七摩拳擦掌,興沖沖地拿起了筆:“本姑娘寫給你看!”
前情提要是,一個國家裡的掌權者“教主”暴虐貪财,每個月都要求居民繳納高額的費用,交不上來就命令士兵直接殺了,因此國内怨聲載道。
而這時,又有權力鬥争和外敵來犯同時出現,鏡兵統領埃洛克拿上了武器迎戰,來的恰好是他的宿敵,涅因,身為一國之君,在戰場上的武力也絲毫不遜色。
兩人交手數招,卻也拿彼此沒有任何辦法,就在武器互相抵住時,涅因湊到了埃洛克耳邊說道:“我這次不是故意來找茬的。”
“你也看到了,再這樣下去這個國家就要完蛋了。”涅因看着埃洛克,“你也真能忍住不幹掉他,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幹的那些好事。”
“别廢話!”埃洛克挑開了涅因的武器,槍尖指着他的眉心,“我當然知道,你以為我不想嗎?我每時每刻都想!”
“但是局面太過混亂,居民們又剛交了這個月的錢币,現在行動隻會雪上加霜!”
“優柔寡斷!”涅因冷哼一聲,士兵們發起沖鋒的聲音和吼叫過于大聲,他們現在也不用擔心自己所說的話會被其他人聽見,知道自家統領在宿敵面前有愛說垃圾話的毛病,所有人都默契地遠離了那塊地方各幹各的。
因為雙方都沒有傷人的意圖,所以可以在這場戰鬥中看到各種劃水的士兵,包括但不限于找個角落躺在地上裝死然後聊天。
“你說咱将軍這次要吵多久?”
“我賭三個系統時。”
“啧啧啧一看就知道你昨天沒來了,上次他倆吵了整整五個系統時。”
“真的假的?他們該不會是什麼鬧别扭的小情侶吧。”
“噓别亂說!這種事情咱私底下過過瘾就得了。”
“什麼什麼?讓我也聽聽!”趁亂又滾過來一個人躺下,面罩下的眼睛散發出好奇的光芒。
“就是他們國王和咱将軍那檔子事呗。”士兵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把瓜子,邊磕邊說。
“兩軍人誰都知道,但凡是他倆碰上,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死渾水摸魚,讓他們兩個宿敵好好吵架。”動手看似往死裡打,但實際上連根毛都沒傷到。
“話說。”涅因的士兵突然看向半路加入的人,“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而且你離那麼遠幹什麼?”
你隔着面罩也能看見我的臉嗎?那人腹诽,伸手直接了當地把遮住臉的頭盔蓋往下掀了一點,露出一雙藍色的眼睛。
“我是新來的嘛,而且因為是走後門,所以不敢和你們多接觸,怕被打。”他自然地回道。
“……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把走後門說的那麼光明正大的,現在你又主動湊過來幹什麼,仗着我們裝死不敢有大動作嗎?”
要不然呢,有初四腹诽,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地說:“這不實在好奇咱将軍的事情嘛。”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士兵表示能理解,這在軍中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說說也沒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厲飛雨。”
……
後面就是一大段空白了,三月七摸摸下巴:“藍眼睛,怎麼感覺這顔色很像小四啊?”
此時書本上快速出現一行字,随後又消失不見。
“要求,填補厲飛雨的背景故事,兩千字以上……”三月七皺眉思索,順手把“車票”放在桌邊。
“兩千字的背景故事啊……”到底要怎麼編呢?
……
“厲飛雨?哦哦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被塞進來的關系戶吧?”
啊?
剛醒沒多久,為了打探消息偷偷頂替了一個士兵順帶編了個名字的有初四,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雖然不是很清楚情況,但點頭總沒錯,于是接下來有初四就被迫聽了“前輩”長達兩個系統時的經驗,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埃洛克和涅因還在争執,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有初四:你們差不多得了。
幸運的是,突然傳來消息說王都出事了,要求埃洛克立刻回去。
還在和宿敵糾纏的大統領立刻轉頭,毫不留戀地走了,隻留下涅因一個人默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沒有離去。
有初四忍住擡頭去看的動作,努力讓自己融入一堆躺屍的人中,他一開始隻遠遠地看了埃洛克一眼,隻覺得眼熟,還沒仔細看就被迫躲起來了。
“說實話我覺得我們統領這樣有點渣。”還在躺屍的士兵側頭說道。
“你們統領走了诶,不用跟上去嗎?”有初四已經重新把露出眼睛的部分給遮住了,但那種清澈的藍色令人印象深刻,鏡兵已經能想象出那雙頭盔下的眼睛是如何散發出好奇的光芒,令人無法拒絕。
“不用,要是我們現在突然詐屍了豈不是就被發現了在一直劃水?”他甚至伸了個懶腰,“沒過多久就會有撿屍人過來,他們多半會在附近無人的時候才出現,所以可以放心詐屍了,撿屍人一開始還會被吓到,但後來就習慣了。”
聽起來是老慣犯了,撿屍人,你們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