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蓁醒來的時候,忍不住捂住了頭,悶哼了一聲。
大量的記憶灌進了腦子裡,實在是讓人有些受不住。
尤其是這些記憶裡,還有自己被操縱着做下無比愚蠢事情的記憶。
這就不僅是身體上的頭疼,而是真正的身心俱疼。
江清蓁忍不住咒罵了一聲。
“郡主,是否要請太醫?”守在門口的偃月聽到江清蓁的聲音,忙關切問道。
雖說是偃月強行壓着“江清蓁”罰跪的,但真的看到郡主跪暈過去的時候,偃月也很是心疼。
偃月這一問,倒是讓江清蓁想起了昨夜的事情,還有她能清醒過來的原因。
江清蓁拒絕了偃月請太醫,自己則又躺了回去,打算好好理順一下她現在變成了一團亂麻的腦子。
她三天前被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罰跪了三天祠堂。
昨夜她跪得半昏半醒之際,突然想起了自己胎穿的,其實是一本小說中的配角。
她是攝政王獨女,與皇帝青梅竹馬,自小金尊玉貴的長大。
可是長大後,她就像是沒了腦子一般,竟然看上了那話本中一無是處的男主——安樂侯次子陸向明。
甚至為了給陸向明争世子之位,她竟然還求皇帝賜婚,嫁給了陸向明的嫡兄,也就是安樂侯世子——陸昭烨。
而且為了陸向明,她還要忍着他那個由妾被扶正的母親,的百般欺辱,從不反抗。
連以陸昭烨晚回來吃飯為理由,罰她跪三天祠堂,這種事情都能忍得下去。
更别說什麼每日要早早去請安,然後在門口站着等安樂侯夫人起床,然後要服侍她洗漱,更衣,用膳,巴拉巴拉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折辱。
天呐!!!
江清蓁想着這些回憶,仿佛是看着一個跟自己面容相似的木偶,被身後的提線人操縱着演一出狗屁不通的大戲。
江清蓁的手都想伸進腦子裡,給那個回憶裡的自己狠狠來上一巴掌,将她打醒過來。
就在江清蓁無比懊惱的時候,聽到了門口傳來吵鬧聲。
“偃月,外面吵什麼?”
“禀郡主,是夫人院裡的陳嬷嬷來……”
“郡主,您既然醒了,怎麼不去給夫人請安呢,夫人還在等您去服侍用膳呢。”陳嬷嬷直接高聲打斷了偃月的話。
“嬷嬷怎麼說這樣的話,郡主跪了三日的祠堂,昨夜都暈過去了,現下才剛醒,如何能去請安。”偃月雖然氣極,但是說話還是有理有據。
“哎喲,奴婢哪敢……”
陳嬷嬷話說到一半,就聽“啪”一聲内室的門被打開了。
陳嬷嬷轉頭看去,就見郡主逆光站在門内,看不清臉上神色,隻是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陳嬷嬷莫名的有了幾分氣短,甚至想腿軟的往後退。
但是好在她想起了郡主嫁入侯府後,逆來順受的模樣,一下子又有了底氣。
她連跪拜都沒有,隻是不鹹不淡的道:“郡主安好,夫人……”
“回去跟你夫人說,本郡主馬上就來。”江清蓁徑自打斷了陳嬷嬷的話。
“是。”陳嬷嬷一點都沒有被打斷的氣惱,反倒得意的瞥了一眼偃月,就快步走了,趕着回去跟侯夫人說這個好消息,讨個賞呢。
偃月看着陳嬷嬷走遠,急道:“郡主,您身子……”
江清蓁隻是擺了擺手,道:“來給我更衣。”
看江清蓁決心已定,偃月也隻能歎氣一聲,就幫着江清蓁整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