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惠然考科目三那天,陸燼去看她。因為不能随車進入考場,于是她便在考場外的花圃旁等待。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科目三簽字室的鐵門打開,馮惠然白着一張臉走出來。
陸燼沒問她考沒考過:
“餓了嗎?出去吃點兒?”
馮惠然扶着花圃的水泥圍欄坐下:“我緩緩。”
“嗯。”陸燼用抵着煙盒,敲了兩下,“抽煙嗎?”
馮惠然擺手,然後掩面。
她說:“我科目三過了,好險,第二把過的。我還以為過不了。”
聲音都在發顫。
“你掐我一下,我是在做夢嗎?”
陸燼松了口氣,剛才看馮惠然的狀态,她還以為沒有過。
她捏了下馮惠然的肩膀,馮惠然:“嗯,是真的,我過科目三了。”
“恭喜你。”陸燼真誠地祝賀。
“走,咱們吃飯去。”馮惠然說。
吃飯中途,馮惠然非常放松:“我可以預約科目四了,考過後我就能回家過暑假了。”
“離科目四還有幾天,你要是無聊,可以去我家玩玩。”
“好啊。”馮惠然說,“我還能去見見薛姐。”
她說,“我記得去年,我們寝室第一次見面,任唐還猜你跟薛姐是情侶。她這眼睛也太毒了吧。我得問問,她當初是不是看得出你喜歡薛姐。”
說着,就在微信上給任唐發消息了。
任唐:“山人自有妙計也(我猜的。”
馮惠然身上沒帶什麼東西,也沒有什麼需要回寝室放,便跟着陸燼一起回家了。
陸燼給薛棠舟發消息:“晚上一起吃宵夜嗎?”
“吃宵夜對身體不好。”
“對心情好。”
“老馮科目三考過了,現在在我家。”
“好吧,要是我提前忙完,就跟你們一起。”
到了深夜,薛棠舟仍在忙,馮惠然懶得動了,于是她們點了個外賣在家吃。
兩人在家裡宅了兩天,除了扔垃圾,基本不出門,吃飯都是點外賣。
“好頹廢的人生,好喜歡。”馮惠然拍了拍床,發出滿意的聲音。
陸燼:“我不行了,躺得骨頭都松了,晚上出去騎行。你騎車嗎?”
馮惠然:“你還有其他自行車?”
“當然,”陸燼說,“我媽有幾年懶得想生日禮物,就每年送了我一台。”
“你媽好寵你。”
陸燼:“你媽也寵你,前幾天還專門從家裡過來看你。”
“嘿嘿那出去騎行,你不要騎太快了,等等我。”
晚上,兩人騎車過橋的時候,陸燼看一輛車眼熟,認了認車牌,發現是薛棠舟的車,馬上擡手招了招。夏天熱,車内開空調,薛棠舟把車窗都關上了,自然看不到陸燼。于是陸燼給她打電話,現在橋上堵,薛棠舟卡在中間,沒法前進,應該不耽誤接電話。
“怎麼了?”好聽的聲音從聽筒裡飄出了。
“你往右邊看。”陸燼沒有下車,她腿長,能夠到地面,往後挪動幾步,讓自己出現在薛棠舟前方的視野裡。
“你今天下班這麼早?”陸燼喜悅地說道。
橋上的風,吹過她的發絲,年輕而有朝氣的臉頰露了出來。
這讓薛棠舟想起去年,也是在這座橋上,偶遇騎行的陸燼。
時間過去一年,她們彼此的心境都有了大幅度的轉變。
“嗯。”
“老地方見?”陸燼似乎也想起去年夏天,當時她們就是在橋下的路口見的。
“好。”
去年夏天,那個燒烤攤還在,看來生意不錯。薛棠舟把車開過來的時候,陸燼和馮惠然正站在燒烤攤旁吃烤串。
“姐,你來點嗎?”馮惠然問道。
薛棠舟:“你們吃吧。”
她說,“你們要喝水嗎?我車上有水。”
她從車裡拿了兩瓶水,遞出窗口,陸燼用紙巾擦手,接過礦泉水瓶,分了一瓶給馮惠然。
或許是手上有油,陸燼半天擰不開瓶蓋,倒是薛棠舟伸手接過,用紙巾包着瓶蓋擰開了。
“謝謝姐姐。”
“小馮,我幫你擰瓶蓋吧。”
“好的,謝謝薛姐。”
薛棠舟把擰開的礦泉水瓶,給了馮惠然後,問道:“你們準備騎到哪裡去?”
“準備圍着江橋繞一圈就回去。”
“可以,你們注意安全。”薛棠舟用濕紙巾擦了擦手,“我先回去了。”
車開遠了,仍能從後視鏡看到陸燼朝她招手。
馮惠然考過科目四,拿到駕照就買飛機票回家了。
一天剛下完雨,天氣沒那麼燥熱,鄭桐過來找陸燼玩。剛好在樓道裡碰到薛棠舟,這還是陸燼告訴她,喜歡薛棠舟之後,第一次跟薛棠舟碰面。鄭桐有些不自然,說:“薛姐,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來找陸燼玩?”
“嗯……我們一起去找陸燼?”
“不了,待會兒我回家,還得開視頻會議。”
“好吧。”鄭桐說,“有空來找我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