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鵬程走過去,拍拍牧後的肩膀。
“好漢不吃眼前虧……好像不對,車到山前必有路……好像也不對,哎反正還有那麼多次考試,下次加油,不要因為一次打擊就灰心喪氣嘛。”
“去打籃球?”
牧後搖頭,“不了。這次考試失誤太多,我需要獨自反省一下,不能總偷懶下去。”
看來真是考的很爛了。丁鵬程心想。
話說他到底考了多少,傷心成這樣?
牧後沒作聲。
“說嘛,”丁鵬程搡搡牧後,“我給你推薦補習班。”
“……”牧後遮遮掩掩地低聲道,“第二。”
丁鵬程:“也不……什麼?”
牧後立刻開始收拾書包,準備走人,“不跟你說了,我真是羞于見人……怎麼能考第二呢。”
丁鵬程瞠目結舌,“不是你、你考第二還不滿足啊?”
簡直是倒反天罡了,自己一個第二十六名的人在這裡安慰第二名?
丁鵬程還在憤憤時,教室突然比剛才更混亂了,不過此時的混亂包含着某種特征——這是靡懷煙出現在教室時必然會産生的那種混亂。
尊貴的f3不必親自上前查詢成績,自然有人專門會為他準備好。
班長見到他出現,立刻屁颠屁颠地單獨拿了一張成績單給他。
這位生性散漫的貴族把手裡的白紙從上往下看了一遍,在最後一排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慘了,我是倒數第一哎。”
嘴上說着慘了,表情卻渾不在意。靡懷煙做作地擰起他那淺淡漂亮的眉,在白晝旁邊坐下,“好在我認識第一名。好心的第一名,可以給我補習嗎?”
白晝的目光從文字間落進書縫裡,沒有回應。
靡懷煙變本加厲靠得更近,雙手像他習慣的那樣捧上白晝的臉,強迫他的目光轉過來,“幫幫我嘛,如果總這樣,我回去是要被我家老爺子打斷腿的。嗯?”
最後帶着鼻音的“嗯?”甜膩軟糯,常常是情侶間才會有的撒嬌。
隻是靡懷煙的身量比白晝高出不少,像這樣傾斜着壓迫過來,幾乎讓白晝喘息困難。
要去嗎?一定要去嗎?可以拒絕嗎?
他不想答應,理由跟第一次拒絕了舞會的理由類似。
他不配,也畏懼,害怕被卷入麻煩。
隻是這次不是舞會,論課業成績他配輔導任何人。
不……不對。
他自己的想法不再重要。
白晝下意識想往牧後的方向看去,等待着他的指示。
可靡懷煙緊緊箍住了他的脖頸,讓他的頭部無法旋轉分毫,隻能僵硬地愣在這裡,直視着靡懷煙可憐兮兮的淺色眼睛。
感受到手掌下白晝些微的掙動,靡懷煙的表情變得意味深長。
“明明是我在問你……你想去看誰?”
白晝驚驚惶惶脫口而出,“我沒有……”
眼睛是笑的,目光卻已冷了下來。靡懷煙擡眼,沿着他用力的方向看去——
一個有些眼熟的學生。
靡懷煙微蹙起眉,在記憶中搜索了幾秒才記起。
這不是昨天跟他跳過舞的侍應生麼。
叫什麼來着……什麼後,牧後?記不太清了。好像是白晝的後桌。
侍應生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本來提上書包即将走出教室的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快步走了回來。
他有些尴尬地打量着兩人,歉意地對靡懷煙擺手,接着對白晝小聲道,“我是不是,呃,打擾到你們了?”
雖然是有意壓低了音量,但這個距離靡懷煙又怎麼可能聽不清楚。
靡懷煙将拇指按在白晝微張的唇上,阻止他回答,自己微笑着對牧後道,“沒什麼打擾的,你想跟白晝說什麼?”
牧後很是坦然地回答:“我就是想問問具體時間——白晝說周末幫我補習。”
靡懷煙還沒做反應,旁邊抱着籃球準備走的丁鵬程倒先呆住了。
丁鵬程:“……”我沒聽錯吧?
你都考第二名了還補習個屁?
“果然你已經有約了,也是,第一名肯定很受歡迎。不過我也不想放棄難得的機會呢。”
靡懷煙苦惱地說,“你們的課加我一個好了,我可以替這位同學支付全部費用。當然,地點由我來選。”
“一起學習更有氛圍不是嗎?我們可以成立一個三人學習小組什麼的。”
不是我說哥,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我還是很想說……跟他們一塊你學得明白嗎?
你和一個班級第一、一個班級第二組成的不是三人學習小組,是二對一幫扶小組吧?
丁鵬程忍不住吐槽,同時又有點期待。
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參加?
比起倒數第一,他還是高貴的第二十六名呢。
旁邊牧後當然注意到了丁鵬程暗搓搓的期待。
猶如大型犬叼着樹枝跑來邀請你玩尋回遊戲一樣的眼神,實在很難忽視。
要把靡懷煙的三人學習小組擴充到四人麼……
這念頭一閃過就被牧後否決了。
算了吧。
萬一,當然他是說萬一。
萬一在靡懷煙家發生什麼不好控制的奇怪事件,還是不要讓眼前這個無辜的家夥卷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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