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祝安逸伸手去接時,幾隻透明泛着淡紫色熒光的裙帶觸手牢牢鎖住陳辰的腰,近乎是刻意地擦着祝安逸的手過去。
此時的男人已經變成了一隻碩大無比的透明傘蓋狀的柔軟水母,用他柔軟纖長的觸手卷着陳辰的同時分出數根齊齊沖向祝安逸。
沈霜寒幾乎是瞬發暴起,粗壯的小臂将衣服爆開來,異變成德牧的速度不過眨眼,酒店大門框不住它,幾聲清脆響聲後徹底碎裂。
德牧一掌拍下,将水母拉扯得往前滑落幾步,水母不滿自己的獵物被攔截,它那透明頭部裡絲絲縷縷的經脈聚集出濃烈的深紫電流,耀眼的電流盡數順着觸手滋滋電向德牧。
沈霜寒低吼一聲不甘示弱的将自己全身能量彙聚于掌心,噼裡啪啦之間,兩股實力相當的電流碰撞,發射出刺眼的光芒,腳下的土地發出微微顫抖,等光弱下來,那片土地上隻剩下燒焦的土坑了。
然而原本位于高處的水母此時重新變回傅斯奇的模樣站在地面上,臉上帶着剛剛兩人碰撞間燒焦出的傷口,他不再看向沈霜寒而是冷眼看着酒店裡的熟悉的人們,他淡然一笑說。
“海神不會放過我們的。”
說罷,他抱着陳辰朝海裡走去,此時的海裡已經沒有了巨型章魚的身影。
驚吓過後的人們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往傅斯奇的方向看,此時的岸邊又出現兩人,有人驚恐道:“是秦年和陳星!他們竟然還活着!”
随後衆人眼睜睜看着四人沒入海中久久不能回神。
原本坐立在酒店門口的德牧左右搖晃一下忽然暴動起來,撒開爪子就從岸壁一躍而下,撲通一下鑽進海裡。
“沈霜寒!”從後頭擠出來的林讓不明白他怎麼了。
回想起德牧動作的林鹫臉色一變,環顧一圈道:“祝安逸不見了。”
此時一頭紮入海水的沈霜寒不停回憶起剛剛的場面,祝安逸明明被他牢牢護在身後,什麼時候不見的?明明傅斯奇來時也隻抱着陳辰,不對!
是他腳下那根該死的觸手!
沈霜寒隻覺得頭痛欲裂,在那束睜不開眼的光球炸開瞬間,那具有獨立大腦的觸手神不知鬼不覺的将祝安逸擄走了。
盡管狗是天生的遊泳健将也無法做到深入海底,幾番搜索下來沈霜寒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最後一次深潛,看着海底各異的生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想,幹脆就這麼暈過去好了,好歹也是死在一片海域。原本奮力遊動的四肢漸漸停歇,筋疲力盡下他在水中化為了人形,漸漸閉上了眼。
就在他面向海平面朝下沉去時,一隻手牢牢地握住了他,緊接着又是一隻手死死拽住了他,甚至他的背後都被一雙手穩穩撐起。
是林讓他們幾人,他睜開眼看見在海水裡怒火中燒的林讓,沈霜寒難得沒和他唱反調,手腳乏力的任由他們将自己拽上岸。
沈霜寒蜷縮着身體,掩唇猛烈咳嗽幾聲,擡頭剛想和林讓說話,一道用了十成力氣的巴掌将他臉打得一歪。
林讓壓着怒氣但仍然大聲:“你是不是想死!你忘了你小姨說的要大家平安回去嗎!”
沈霜寒又咳嗽幾聲,粗糙嘶啞的聲音如瀝血般道:“我…隻是想去找他。”
平日裡沒說過幾句話的林鹫也丢了件衣服給他,語氣淡然卻聲聲震耳:“安逸被海神帶走未必有生命危險,他也可能是被選做了海神使者,你在這裡死了等他回來我們怎麼和他交代,回碧水又怎麼和你的家人交代。”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沈霜寒将衣服穿上,咳嗽着踉跄起身,一旁的蔣崧澤和宋厲連忙扶起着他。
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模樣,林家兩兄弟對視眼,當下就決定動身前往K市的負責人的住所,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們慢吞吞遷移了,必須做個抉擇!
于此同時,被擄走的祝安逸正被粗壯的觸手團團包圍着,粘膩的吸盤正附着在他裸露的皮膚上,隻剩鼻子供給他呼吸。
他此時正飄揚在一望無際的海面之上,被海神帶着前往未知的地方。
祝安逸樂觀地想,這海神還是十分通人性的竟然會照顧他人類的體質,沒有随意地将他牽在海水裡被浸泡成巨人觀。
他被束縛住的手碰到褲子口袋,摸到裡面圓圈狀的東西,不由地歎了口氣,籌備了許久的計劃突發意外真是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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