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址裡的祭壇是一處占地四五十平米的圓形祭台,是古代南疆祭祀天神所用,可惜年頭太長,又常年經曆戰亂,保存到現代隻剩下幾堆腐化的石頭。
褚颢昀幾步就摸到了遺址裡面,手握□□貼着牆邊走。
沈映在他後面,伸手摸着冷冰冰的牆壁,輕聲說道:“這是古人用來祭祀天神所用的祭壇,開發的時候我也聽說過,這裡面沒有機關。”
“上面部分已經被展覽出來了,所以一定沒有機關。”褚颢昀歎了一口氣,“但下面部分……”
“大概率是不會有機關的。”沈映答,“跟我來,這邊是地下的入口。”
他早就找遺址景區的工作人員要了展櫃鑰匙,此時用鑰匙打開最裡面的那層展櫃,打開了通往地下的玻璃門。
仿佛是陰陽兩界的交界線被打開,兩人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突然覺得很是陰森。
褚颢昀推開手電,一馬當先地走了進去。
一路穿越漆黑牆壁,就到了一堵石牆面前,褚颢昀疑惑地看向沈映:“這路不通?”
沈映扯了扯嘴角,“都說是當年沒開發完全的了,挖吧。”
褚颢昀:“……”
沈映又在旁邊翻找許久,翻着翻着就翻到一把布滿灰塵的鐵鍬,“這留下的都是前人的智慧啊,動手吧褚警官。”
于是褚颢昀就化身牛馬,抄起鐵鍬開始挖,挖了十多分鐘才挖通一條路出來。
他們順着這條路鑽進去,發現其中是一處寬闊的空地,占地面積足有百平米,比上面的部分寬了數倍,其中九根通天石梁在不同方位架住祭壇,乍一進入,就連沈映這種見慣了大世面的人都不由得發出感歎。
“南疆千萬年來始終居住着他們自己的族人,在這片土地上,他們自力更生,自給自足,從不允許外族人入内,是我見過最團結的國度。”沈映感慨道,“當年我陷入那種境地,幾度絕望崩潰,卻也隻能為了與南疆表面的和平隐而不發,甚至不能派人前往打聽。”
褚颢昀看着他,無奈地說:“獨自面對這些,很苦吧?”
沈映攤了攤手,“還好。”
短短兩個字,卻讓褚颢昀心裡很不是滋味,有陣陣酸澀湧上心間。
沈映小狗甩水般搖了搖頭,“都過去了,不要再回憶那些了,先看看這裡是什麼結構。”
褚颢昀盯着他良久嗎,終于收回目光,用手電四下掃射。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正端坐在祭台的一個人形。
那是被九根石梁包圍在正中央的圓形祭台,比地面多出半人高來,而正端坐在祭台之上的人就是謝青黛。
她睜着眼睛,目光空洞無神,此時正死死地盯着沈映和褚颢昀的方向,為詭異的氛圍平添了幾分驚悚。
沈映見到這張臉就有生理性的厭惡,呼吸當即加重了。
褚颢昀攥緊沈映的手腕,淡淡地說道:“先别動,感覺不對。”
褚颢昀就像一塊封門石,每次沈映情緒上頭的時候,總會被他穩穩壓住。
“冷靜,沈映。”褚颢昀好像天生就是理智,“你仔細想一想,從那張莫名其妙上了社會新聞的舉報圖片開始,你、我、謝芷和謝璃,包括維琳達,就全都掉入了這要命的陷阱裡,這麼嚴密的部署絕不會是謝青黛那種性格能策劃出來的。”
沈映神情有些恍惚,似乎仍然沒有反應過來,木偶般看着褚颢昀。
褚颢昀深吸了一口氣,扶住他肩膀,“謝青黛既然想複活沈陌,那她為什麼沒有帶走玉龍劍,或許這一切不僅脫離了你我的掌控,也同樣不在謝青黛的掌控中,而現在她坐在這裡,是死是活都不一定,說不定就是幕後黑手故意扔出來的陷阱。”
“陷阱……”
沈映閉上眼睛,忽而又睜開,擡手就把剛才的鐵鍬扔向謝青黛的方向。
果然,鐵鍬還沒能碰到謝青黛,暗處就先發出了兩嗖冷箭,铮铮兩聲就把鐵鍬擊落到了地上。
而此時,九條石梁腰位的長明燈猝然燃起,照亮了整座祭壇。
沈映終于看清了眼前之景。
隻見謝青黛正大睜着眼睛,盤膝端坐在圓台正中央,而她心髒處的衣服被剪開,心髒血管在外面露着,每條血管都連接到圓台之下,如同肆意生長的植物根莖,正惡毒地抓着她的心髒。
褚颢昀眯了眯眼,雙眸如夜鷹般淩厲,隻短暫的一瞬之間就敏銳捕捉到黑暗中的什麼東西,當即一記短刀甩了過去。
黑暗之中,尖刀刺進血肉的聲音格外醒目,卻沒有呼痛的聲音。
沈映立即用手電筒照過去,亮光下,魏雁行的臉清晰印刻在他們面前。
“魏雁行。”褚颢昀冷冷地望着他,“原來真的是你,也對,隻有你這種壞透了的人,才能算好時機在别人車裡放炸彈。”
魏雁行嘲諷地笑了一下,“你們還真是命大。”
褚颢昀懶得與他周旋,當即收槍入腰,反手攥緊蝴蝶刀,一個箭步就沖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