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林知言驚歎連連:“帝龍大廈….”
隻見眼前一幢建築,直上雲霄,參天突兀,讓人不禁心寒。
夜孤鳴說:“今天要來見誰,你知道嗎?”
林知言膽怯地說:“這個我是真的不知,因為夜總今天才對我吩咐。”
“我還以為安可已經發給你了,看來她也有粗心的時候。”夜孤鳴的語氣聽着似是在責備安可。
林知言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這才想起安可昨晚有發給自己一個文件,她自己當時困得迷迷糊糊的,也記不清是什麼文件了,本想着起床再看,沒想到第二天忘得幹幹淨淨了。
她思慮了半刻,不願安可為自己擔責,直言說:“對不起,夜總,其時昨晚安可已經把文件發了我,是我忘了看。”
“不用多說了,走吧。”夜孤鳴隻身前走。
林知言怯生生跟着。
“你到現在都不看一眼?”
夜孤鳴的每一句都似炮擊一般,把林知言擊得千瘡百孔。他的話冰冷刺骨,但又一針見血。林知言又怨又恨,怨夜孤鳴不留情面,總是袖手旁觀,看着她出醜,恨的是自己總是莽撞冒失,丢三落四。
林知言手忙腳亂地打開手機,隻見文件上寫着,今天要會見星天娛樂公司的董事長梁忠武,商讨舉辦《訓練營》選秀節目的事宜。
“梁忠武……“林知言口中默念,覺得這名字耳熟,但又想不起來這人的模樣。
進了大廈的一樓大廳,林知言哪裡還敢遲疑,搶先了夜孤鳴一步,一搖一擺地踩着高跟走到前台,對前台的女員工說:“您好,我是宮商娛樂公司董事長夜總的秘書,已經約了與貴公司的梁總見面,請您通報一下。”
“原來是夜總,好,我先通知一聲梁總的秘書,您稍等。”這女員工顯然是曉得夜孤鳴的名氣,同時也對林知言客氣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夜孤鳴的份上。
“好的,有勞了。”林知言說。
“喂,您好……是…….夜總已經到了……好的……”
女員工放下話筒,說:“已經向梁總通報過了,請稍等,梁總的秘書張小姐正下來迎接。”
林知言又轉身走去對身後的夜孤鳴說:“夜總,已經通報過了。”
這時,一樓大廳的電梯門開了,走出一女子,看着三十出頭的年紀,面貌秀麗,高挑的身材,精神奕奕,雖不及安可年輕嬌俏,但也别具風韻。
她應該就是梁忠武的秘書了。
這時女秘書走近,微微鞠了一躬,說:“夜總,請随我來吧。您也有段時日沒光臨敝公司了,咱梁總時常惦記着您呢。”
“梁總有心了,我這事情總是推脫不開,沒辦法來拜訪。”夜孤鳴說。
“我叫張雅沁,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她溫婉熱忱地說着。
“我叫林知言,請多多指教。”
“您是夜總的新秘書吧。我孤陋寡聞,識不得幾個貴公司的同事,梁總向來也隻是通過安小姐來聯系夜總。原來貴公司的人才都是相貌堂堂的呀。”張雅沁挽着林知言的手,似乎與林知言早已相識了一般。
“承蒙夜總擡愛,以後由我來協助夜總處理對外事務,多多指教。”
今天工作遇到的人,見了林知言都會提起安可,這讓林知言心裡多少有點不悅,似乎就是說着,自己比不上安可。
三人乘了電梯直上到大廈頂層。
電梯大門往兩邊一拉,收在眼中的是木色木感的裝飾,莊重典雅,更有一股木香入鼻,尤有餘甘。
“夜總,請往這邊走,梁總也在接待室等着了。”
出了電梯後往左拐後,走了十來米,前方便是一室,門正敞開着。
林知言随着夜孤鳴入内,卻見一年長者端坐在沙發上,鶴發童顔。
他見了夜孤鳴,即起身迎上,爽朗笑說:“老弟來啦,哎呀,也有那麼一段時日沒來看我啦。”
“公司雜事多,脫身不開,梁總可别見怪。”夜孤鳴見了這人,卻也變得拘謹敬重許多。
林知言這才想起,面前這人就是上次李楚湘大鬧酒席時,出面解圍的酒席東家。
原來他就是星天娛樂公司的董事長梁忠武。
“這夜總平時可是高冷的很,見了這梁總卻謙遜了許多,看來梁總的來頭可不小啊。”林知言思量着。
梁忠武挽着夜孤鳴的手:“來,先坐。”又對張雅沁說:“小張,吩咐人去備茶。”
梁忠武與夜孤鳴相對而坐,中間是一檀木茶幾,桌上擺着一套别緻茶具。
梁忠武揮一揮手,張雅沁當即往接待室一角的櫥櫃,取出一個盒子,端了過來。
“最近拿到一新玩意兒,兄弟來評評口感怎樣?”梁忠武打開盒子,裡面的黃金絲帛上,整整齊齊躺着四根雪茄。
梁忠武拿出一根,先是自己聞了聞,随後用雪茄刀切掉茄帽,遞給了夜孤鳴。
夜孤鳴接過雪茄,也挨近鼻子邊輕嗅,說:“确實跟往常的不太一般。”
“哈哈,我說吧,兄弟合口味就好。”梁忠武拿着一個Zippo打火機給夜孤鳴點着了煙。
相比這雪茄,打火機卻遜色了不少。
不多會,接待室裡已是煙霧缭繞了。
林知言可沒這雅緻欣賞這名煙,氣味沖到林知言的鼻子裡,都快嗆得她要咳嗽了。
但是她不想丢了夜孤鳴的臉面,極力忍住,盡可能的細聲清了清嗓子。
梁忠武瞥了林知言,笑說:“呵呵,今兒小安沒跟着來啊。”
“你看,今兒都第三次了,放過我好嗎。”林知言心裡可煩躁得不行。
夜孤鳴說:“安可以後隻負責我在公司的管理内務。”
“隻是這小姑娘看着似曾相識啊,哈哈。”梁忠武朗笑着,整個接待室都有些輕顫。
林知言恍惚了好一會才明白了梁忠武的意思,他顯然認出了林知言,這是在調侃上次她和李楚湘在酒樓的鬧劇。
林知言臉頰暈紅得如春杏,卻半點不敢作聲。
“梁總見笑了,我這員工胡鬧得很,上次壞了梁總的喜事,我好生過意不起。”
梁忠武擺擺手說:“哎,老弟不必這麼說。上次老弟送我那酒雖然烈,可真合我的口味。”
“給梁總添亂了,實在過意不去,那酒也隻能略表歉意罷了。”
“什麼亂不亂的,有人給我熱熱場也挺好的。不過,老鄭确實平時不怎麼檢點,讓他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梁忠武笑談着,吸着雪茄煙吞雲吐霧,氣場淩人,直把夜孤鳴的氣勢給壓了過去。
“原來因為我和湘湘瞎鬧,夜總還親自去給梁總賠禮道歉了,這事怎麼從未聽安可提起過。”林知言悄悄看了夜孤鳴一眼,這個冷傲的男子行事也并非完全不近人情。
“我說小孩兒,你有沒有興趣向藝人方面發展啊?”梁忠武問。
林知言一怔:“啊?這……我……”
夜孤鳴見林知言難堪,打趣說:“梁總,現在是要來撬我公司的人了,是不是?”
梁忠武哈哈大笑:“我看這小孩樣貌挺有觀衆緣的,适當挖掘一番,日後能發展成個一線藝人也說不定。”
“梁總,林知言是我公司員工,如果她願出道,哪裡還輪得着貴公司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哈哈,原來兄弟也有此意,怪不得,哈哈。”
兩個男人一坐下話題總是圍繞着林知言,雖不是惡意,總讓林知言感到局促不适。
“連梁總都讓我去當藝人,難不成我真的能夠走這條路線嗎?”林知言心裡自問。
梁忠武和夜孤鳴閑談了好一會兒才進入了正題。
“林知言,把策劃方案拿出來給梁總過目。”
林知言匆忙從手提包裡拿出這份紙質方案,小心翼翼遞給梁忠武。
梁忠武帶上了老花鏡,一張一張地翻閱。
“梁總,版權的問題已經談妥了嗎?”
梁忠武依舊低頭看着方案:“這有多難,我們直接給他們送錢去,那群韓國佬還會不樂意?”
“買版權雖然省事兒,但是梁總何不考慮下自己創辦一門新綜藝,好讓國内注射一點新鮮血液。”夜孤鳴嘴裡煙霧送出,仍在品味着這昂貴的雪茄。
“這事兒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得了,股東們可不樂意。韓國那邊已經把這節目的名氣做起來了,一買版權,用着韓國的名字,人氣自然不會低,倒也省了不少宣傳的費用。再說,現在國内就靠着買版權,有些主辦方連版權都不買,直接就抄,錢還不是像水一樣滾滾流進來。誰還願意花心思幹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兒。”
梁忠武歎了一口:“說到底,人為财死,這群資本隻想着掙錢,壓榨着這群年輕孩子,娛樂圈變成啥樣,這群孫子哪裡在乎。”說着,還啐了一口。
“到時候,貴公司也有藝人要參賽吧。”
梁忠武擺弄着茶具,老練娴熟,用毛巾端起一個冰裂紋的茶壺,“咚咚”倒出了一股清澄的茶水,茶香粘附在熱霧裡流走到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