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言、沙強在林千禧家呆了大半天,看着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林知言便說道:“小子,時間差不多到啦,和我們回公司吧。”
“又回公司幹嘛,這不是在家練得好好的。”林千禧好不容易盼着林知言、沙強兩個瘟神離開,再跟他們回公司豈不等于自己找罪受。
林知言狠狠地在林千禧的太陽穴戳了一下:“小子,你以為你就一定能夠當選那部戲的男一号嗎?你不多找後路,你就繼續涼到底吧。”
林千禧揉了揉太陽穴,說:“你們又給我找了什麼後路?”
林知言一本正經說道:“這些年都是成團選秀的大熱年代,想要翻紅,還有一個方式就是去參加選秀。”
其實林知言不過就是複述安可說的話而已,說話的架勢好像是她自己的點子一樣。
“切,這些選秀都是小咖才會去的,我還需要去這種節目麼。”林千禧仿佛還活在以前那個當紅的時候。
林知言推了一把林千禧:“你個傻子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一線流量啊,再這麼下去你就糊成素人啦,趕緊給我去換衣服。”
林千禧敢怒不敢言:“換就換呗,有啥了不起的。”
随後,林知言和林千禧坐着沙強的車回公司。
公司的人上下各有忙碌。夜孤鳴依舊是不知去向,安可忙着張羅和星天娛樂公司合作的《訓練營》選秀項目。林知言這些天忙着伺候林千禧這少爺,也漸漸忘卻了夜孤鳴和别人的那些瓜葛。
林千禧本來是歌舞出道,現在複出要往演員那方發展。為了多備條後路,公司聯系了一項戲劇表演競技類節目,說白了就是給一些沒名氣、過氣藝人去重新獲取關注度的節目。這類節目雖然質量不算高,但是總能引起網絡話題,一定程度也能幫助藝人翻紅。凡事總有兩面性,這節目雖說有關注度,壓力也大,容易引發非議,已經穩居一線且有足夠粉絲的藝人壓根兒不會考慮,換作是幾年前的林千禧正眼都不會瞧這節目一眼。
林知言一方面給林千禧制作簡曆,又安排人去給林千禧拍攝幾張寫真,整合好後再寄給節目組那邊。
“哎…...小子,你站好呀……把腰杆兒挺直……”攝影棚裡,林知言對着那邊拍照的林千禧指指點點。
“鈴鈴鈴……”此時手機響了。
“喂,林姐姐嗎,是我呀,菲兒……”
“菲兒呀,怎麼啦,有什麼事兒嗎?”
“您不是說讓我來公司面試的嗎,我現在已經到公司樓下了。”
林知言一個恍惚,心念道:“不是約好明天再過來的嗎?”再看了一下手表:“沒錯呀,明明是明天呀……”
她說:“菲兒呀,我們不是約好明天過來的嗎,你可能搞錯了吧。”
“是這樣的,林姐姐,我明天還得去醫院看望我媽,所以沒跟您提前說就冒昧來了。您如果實在不方便,那我就先回去吧,我們再約個時間吧。”
林知言沒作多想,說道:“沒事兒,既然你都來了就上來吧。”
“好嘞,謝謝你呀,林姐姐。”
“好嘞,沒事兒……”
林知言剛把電話挂掉,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我怎麼那麼笨,她一上來撞到千禧不得打起來……”
眼看着張菲兒快上來了,林知言匆忙去找沙強,讓他摁住林千禧,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林千禧走出攝影棚。安排好沙強後,林知言又倉促走去電梯口接張菲兒。
張菲兒剛出到電梯口便撞上了林知言。
“林姐姐,真的太麻煩您了,我自作主張改了日期,真的很謝謝您呀。”
“你這是哪裡話,别見外,小事兒而已。”
林知言領着張菲兒到人力部門走去,兩人沒寒暄幾句,手機再次被狂轟。
“怎麼啦,表哥……”
“知言,你趕緊過來吧,千禧又吵着要回家……”
“千…”林知言立馬閉嘴,瞟了一眼張菲兒。
張菲兒見她好像有重要電話要聽,主動往旁邊走開了些。
林知言壓着嗓門對着電話低吼:“你傻的嗎,摁住他呀,别讓他出來添亂……”
“這…這小子發着脾氣大吼大叫的,碰他一下就倒在地上不起來啦,碰瓷兒呢……我是治不了他了,真鬧到夜總那裡,我讨不了好……你趕緊過來呀…….”
林知言心裡叫苦不疊。
現下内憂外患的,林知言不能分身之下也隻能找個人來招待着張菲兒。
林知言看見人事部裡正喝茶、看報紙的老劉正閑着,便把張菲兒帶到他跟前,說:“老劉,你幫我指導一下這女生填寫報名表,你大度點兒幫個忙啊。”
這老劉是公司裡出了名的老油條,仗着年紀大,有點兒關系,幹事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若不是現在忙翻了天兒,林知言實在也不願意找他。
“行了,行了,撂這兒吧……”老劉喝了一口茶水,頭都沒擡起來,隻擺了擺手應付着林知言。
“你照顧好她啊。”林知言實在不能多待,臨走前又叮囑了一句。
“菲兒,我先離開會兒,你先填表,我待會兒再回來看你。”
“沒事兒,林姐姐,您先忙。”
林知言走後,張菲兒怯生生地站在原處,不知站着還是坐着,忐忑不安。
“坐吧,把表填了!”老劉依然是正眼也沒去看張菲兒,就往桌子上甩了一張紙。
“好,謝謝。”張菲兒把表拿過來,戰戰兢兢地填下了自己的姓名。
“丫頭,你也來發明星夢呀。”老劉拖着長長的音,倚老賣老的。
張菲兒沒有回應。雖然心下覺得這人無禮,但在别人的屋檐下,能夠忍氣吞聲的也隻能盡量忍忍。
“哎,你今年才多大呀。”老劉又發問。
“您好,我今年21歲。”
“念的是哪個大學呀?”
“我…我沒有念大學……”這話兒正戳中張菲兒的痛處,就像一根蜂針刺痛人的肌膚,久久散不去的腫痛。
“不好好讀書,淨發這種不切實際的白日夢,能有啥出息。”
傷口滲着血珠,蜂針留下的疼尚在肆虐,一抹鹽霜灑下,痛楚深入骨骼,摧心剖肝。
“現在幹些什麼工作?”
“就自己幹些自媒體的工作,拍拍視頻……”
“不務正業,你應該改去找份正經的工作,而不是去拍什麼亂七八糟的視頻!”
“嗯……”
張菲兒依然在忍受,不讓情緒宣洩,隻是她不知道這樣的狀況能夠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