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孤鳴家裡,張宏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濃酒初醒,蓬頭垢面的,還散發着一身酒氣,狼狽不堪。
夜孤鳴遞給張宏一杯水。
“謝謝。”
張宏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會被夜孤鳴救了回來,兩個人都和黛比有着一段舊情的男人,還是他在這麼落魄困窘的情況下。
但是,夜孤鳴卻像個所向披靡的大赢家,春風得意,張宏卻是個窮困潦倒的流浪漢,一蹶不振。
“你接下來想要怎麼辦?”夜孤鳴問道。
“不知道,見一步走一步吧。”張宏說着,起身要離開。
“或者我可以幫你。”
“怎麼幫,”張宏苦笑一聲:“我這一身債務可不是小數目,夜總,大家都是生意人,在商言商,哪會有那麼便宜的勾當。”
“難道你想一輩子被她這麼控制麼?”夜孤鳴說道
張宏仿佛被夜孤鳴說中了痛點,兩瞳張大瞪着夜孤鳴,流露出來的是哀怒,還有那無盡的恐慌。
張宏又坐回沙發,抱着四肢,正瑟瑟發抖,腦海裡好像正經曆一場兇狠的厮殺,觸目驚心的畫面。
“你我都困了那麼久,為什麼不走出來呢?”夜孤鳴問。
張宏冷笑一聲:“哼,夜總你現在風光體面,哪會知道我們這些可憐人的處境,我如果幫了你,我的下場會更慘。”
“你的麻煩我會幫你解決。”
張宏仰躺在沙發上,在刻意裝作灑脫:“夜總,我現在沒有麻煩,哪個生意人沒些大起大落的,不勞夜總您費心了。”
“你就開個價吧。”夜孤鳴并沒有可憐兮兮地去乞求,這不符合自己的行事作風。
如今張宏的處境确實不盡人意,夜孤鳴心知這一點,沒打算刻意谄媚迎合對方。他就像個倚仗權勢欺人的君主,說話口吻沒有半分同情憐憫,在張宏的眼裡,這是赤裸裸的霸淩,踐踏着張宏的自尊心。
“哼,夜總如今腰杆兒硬了,懂得用錢來侮辱人了。”張宏冷諷道。
而張宏其實很需要夜孤鳴這一援手,隻是出于男人微不足道的自尊心,他不能向夜孤鳴低頭,這是維持他活着的最後一口氣。
“夜總如果沒有什麼事兒,我就先走了。”張宏再次起身要離開。
“張總……”
張宏止住了腳步
夜孤鳴沉吟片刻:“你好好考慮下。”
這是夜孤鳴所給予的唯一妥協。
張宏沒有回應,繼而邁步走出了房間。
夜孤鳴坐在椅子上,點燃了一支煙,吐出一團煙霧。
他拿出一個玻璃杯,罩住那團煙霧,往裡看煙霧萦繞,宛似山雲峰霧,小小的水杯内含一個袖珍天地。
門鈴響了。
夜孤鳴沉聲說道:“進來吧。”
門開了,安可走了進來。
“夜總,這是楊總給您的文件。”
“嗯,拿過來。”
安可把一份文件遞給夜孤鳴。
夜孤鳴接過文件,打開翻看了幾頁。
“你有看過了嗎?”夜孤鳴突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