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哪有本事砸破棺材?”
謝遙清聽了不言語了,然而他心裡默默嘀咕,要是那棺材材質不好,在土裡埋糟爛了,還不是一砸就破。
那人又說:“從那之後,一連幾夜,村子附近都有墳墓被破壞,裡面的屍體全被拖出來咬得支零破碎,不成樣子。”
想到那情景,書清身上一陣惡寒,不禁抖了一抖。
翰清見了,立刻瞪了他一眼。心道,丢人。
那人繼續說:“不僅如此,那邪祟越來越不滿足于隻吃屍體,幾天前的夜裡開始在村落橫沖直撞,村東頭有家圍牆都被撞塌了。”
謝遙清聽到這裡不由一驚:“傷人了沒有?”
“那戶人家在那邪祟撞擊院牆的時候就都躲到了卧室,用桌椅闆凳之類,家裡所有能搬動的東西把門窗都封死了。邪祟撞破院牆,就開始撞門。”
觀清聽得心驚膽戰。院牆都能撞破,門有什麼用?
果然,那人接着道:“門口堵的東西很快被撞得七零八落,那家人正絕望,忽然撞門聲停了。”
這個轉折讓所有人莫名其妙,翰清忍不住問了句:“為何?”
中年男子搖搖頭:“不知道。那邪祟莫名其妙就走了。”
這個虎頭蛇尾的故事聽得所有人大失所望。
中年男子憤然道:“安平村幾百年來一直安居樂業,哪出過這些東西?都是那個大魔頭遺留的禍端。”說到這裡,忽然意識到他口中的大魔頭跟清漣山有些淵源,立刻住嘴不說話了。
提到那大魔頭,清漣山幾人都是義憤填膺,隻有謝遙清默默腹诽道:“我這幾個月都在清漣山吃牢飯,怎麼這也能怪到我頭上?”轉念一想,這人怪的是上輩子的他,然而他的前世都死了三十多年了,近半個月的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謝遙清聽那人的描述,始終覺得那東西的行為舉止不像魔,沒準真是頭野獸。然而一般的野獸輕易不會擾人,這一頭應該是不知為什麼發了瘋。
可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獸怎麼會突然離去?
幾人在村中住了兩日都沒有任何異狀,翰清猜測那邪祟可能已經離開安平村地界,正滿心不甘地打算帶着幾個師弟回清漣山,這家的女主人回來了。
那女主人風塵仆仆,形容狼狽,見了丈夫似乎有些尴尬。
那家主人見了妻子也一愣:“你怎麼回來了?”
女主人不待回答,目光瞥見謝遙清一行人,認出他們是修道之人,也顧不得男女大防,拉住翰清的衣袖道:“求各位真人救命。”
翰清被她扯得極為不悅,一甩衣袖,将人甩開,冷聲斥道:“成何體統。”
女主人不由有些尴尬,道歉道:“奴家方才一時情急,沖撞了真人,還請真人大人不計小人過。”
翰清覺得跟一個女流之輩計較十分掉價,隻得冷着臉道:“所急何事?”
女主人含淚道:“那邪祟跑到我娘家村子裡了。”
衆人詢問之下,才弄明白緣由。原來這家女主人的娘家在百裡以外的一個村子,安平村出了邪祟之後,女主人為了避禍躲到了娘家。因女主人的娘家嫌棄她丈夫是個窮教書先生,一直對他愛搭不理,他不願去找這晦氣,便沒有跟女主人回娘家。
結果那邪祟離開了這安平村竟跑到了百裡之外的村落繼續作祟,女主人不得已才又跑了回來。但由于出了邪祟,沒有人敢走夜路,女主人年輕腳程快,還能在天色未黑之前趕回來,若帶上她年邁的爹娘,隻怕要在路上過夜,這樣一來,還不如留在村子裡安全。所以女主人隻得一人跑了回來。
聽了她的描述,翰清心頭大喜。他此番帶師弟下山曆練,若是連邪祟的影子都沒看到就這樣回去,那可真是丢人,如今邪祟再次出沒,他也有機會大展身手了。于是他問清女主人娘家村落的位置,便帶着幾個師弟星夜趕路,趕赴那個村子。
兩個村子之間大多是荒郊野嶺,草間蟲鳴在曠野的夜色裡顯得格外凄涼。一想到這一帶有邪祟出沒,幾個少年心裡不免打鼓,書清小心翼翼地問:“師兄,咱們夜裡趕路,不大安全罷?”
翰清巴不得盡早遇到那個邪祟,特意沒有避開夜晚,聽他這樣說,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膽子這麼小,還想斬祟除魔?”
書清被他這樣一瞪,閉上嘴不敢說話了。
好在幾人走了一夜,也沒遇上什麼變故,終于在天明十分到達了那個村子。一進村便見村中一群人圍在一起,不知在做什麼。
翰清帶着師弟撥開人群,走進去一看,躺在地上的是一具屍體,肚子被挖開,裡面的内髒都被掏空了,情形十分慘烈。
翰清皺了皺眉頭:“這是怎麼回事?”
村民見他一身儒修打扮,連忙解釋道:“昨夜有個邪祟闖入村裡,殺了一個人。”
幾人聞言不由震驚,這次吃的居然是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