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雪嗎?白皚皚一片,一望無際,我此生隻見過兩次,一次是很小的時候,另一次是我愛上他的那一年。
……
光斑灑下大地,是經過了點點翠綠的遮擋,讓斑留下了點綴的陰影,一條黃線橫過了這道陰影,因而形成了夏季的馬路。
興許是鳥兒高興了或是燥熱了,撲騰着翅膀掉下幾根羽毛,惹得樹葉也不幸被弄下,跟随着風,劃風而過,落入塵地。
下了車的少年去到後備箱搬出行李,收拾完後再去副駕駛,背上書包,再拎着行李箱,左手緊拽席子與桶,樹蔭都擋不住他的汗水流下,相當狼狽。
校門口的車按了下喇叭,似乎是想吸引他的注意。
一位将近四十歲出頭的女人坐在駕駛位,發言“你也不小了,自己把這些搬進去,星期六來接你!”
終于擺脫孩子的她,一腳油門離開了現場,隻留下了一陣風。
就如此,被撂在校門口,他也隻好奮力搬,還好,進了校門,有志願者幫他拎了個桶和席子,他就跟着志願者在學生群中穿梭,恰巧是開學日,也是他上高中的第一天,于是就打開手機确認班級群中發的寝室号。
[五樓525]
望着行李,再擡頭看着樓層,确定嗎?一棟樓聳的如同巨松一般,是有些駭人。
不确定也得确定,志願者去幫其他人了,将桶與席子放在了樓下,就讓他自己搬上去。
他也隻好一步一步聽着行李箱哐哐嘩嘩的聲音拖上去,又嫌太吵,轉頭看着附近,樓梯間上的同學都是扛着上去,感覺自己也不能落後,将行李箱哐的一聲搭在肩上,扛着就往上面兩個階梯,兩個階梯的跨。
終于來到門口,命就已經死掉一半,仿佛廢了一般,趴在行李箱上,不明白自己這麼争強好勝幹什麼?最多就後悔兩下,拎着行李去開門,可惜,門像是被别人的行李箱堵住了 。
那個行李箱大敞開着,裡面就簡簡單單的幾件衣服,以及許多零食,行李箱的主人似乎意識到了門外有人,急忙将行李箱合上移開,他才終于走了進來。
寝室裡蠻喧嘩的,有不少家長,女家長們差不多都有四五十歲,也有兩個年齡較大的,興許是婆婆,在那裡忙着給孩子擦床闆,好似到處都是細菌,一定要擦完再走,還時不時叫孩子注意衛生,而男家長幫忙搬上東西後,叮囑幾句就離開了。
他就先找好床位,來的稍晚了,也隻好選上鋪,挑了一個靠近空調的,就開始收拾自己的床,鋪上床墊,弄好床單,席子也放上去,再挨個挨個放東西,搞得差不多時,就下床把自己的桶放到洗手間,挂好洗臉帕,放好漱口用具和香皂,至于像洗發水,刷子等,他就挑了個櫃子放了進去。
站在寝室中央看了看自己的床,滿滿的成就感,但他也明白,要不了幾天又會亂。
此時也收完了,家長們也走了,隻剩下他的新室友們,他先去打了個招呼,結果沒人理他,應該是不好意思吧,他隻好尴尬的笑笑,向衛生間望去,還有個同學在那裡充電,因為寝室裡隻有熱水裝置,會專門安一個插座。
他也就看了一圈,發現大家差不多都在自己床上躺着,手中拿着手機玩,偏偏自己的下鋪,也不知道去哪了,應該是去教室了,收拾的還挺規整的,床上也就隻有被子與墊子,一個雜亂的東西都沒有,也許是個比較愛幹淨的人,看來得注意一些,小心晚上吃東西的時候,渣子會掉到下鋪床上,估計會被罵吧。
他沿着梯子爬上鋪,靠在牆上拿出手機看,空調就在他頭上,窗戶也在這邊,還好有棗紅色窗簾擋着,不然自己幹什麼,外面都有人看得到。
沒玩一會兒後,大家都紛紛離開寝室,往教室趕去,他就拿出手機看看教室位置,找到了博雅樓,順道路過了毓秀樓,感覺毓秀挺可怕的,但凡出去罰站,全校都知道了,還好他們是高一的。
上了三樓,沿着走廊走,确認是12班後就走進去,一眼便望到了班主任坐在講台那處,同學們都在那裡排隊報到,他也跟着排在隊伍後面,閑着無聊,四處張望終于在窗旁見到一個面熟的。
窗旁的男生靜靜的趴着,看起來有些犯困,也許是陽光恰好,睡得很香,暖洋洋的光輕撫下來,将面容的輪廓一筆勾出,高挺的鼻梁遮住了陽光,留下了陰影。
留有眼線勾的内雙,本是迷人的,卻被那安靜,幹淨的氣質硬生生壓了下去。
是認識,算面熟,與他初中同校,在走廊也見過幾面,并且藝術節演講上也有他,不知道他認不認識自己,反正自己見過就沒問題,好像叫嚴什麼來着?算了,管他這麼多。
報道完後,趕忙拎起書包跑到男生前面坐,同校的這都不聊,以後他找誰當兄弟去?
放完書包後,開始擺出文具,戴上藍牙耳機聽着歌,沒想到這個叫嚴什麼的還挺會選位子的,風景還挺好,他用手撐着下巴,望着窗外,是一大片油菜花田,可惜花早已開過了,但也不差,至少下次還能再看到,油菜花往前一些,是一條水平的馬路,每隔一塊有一盞路燈,車輛行行往往。
他就讀的學校,并不是主城區的,而是一個縣鎮的,不過也不差,這裡教學質量還不錯。
差不多一個小時,人都到齊了,教室裡跟着喧嘩,有不少同學似乎遇到了相識的,相談甚歡,有些又剛認識,一個二個都放不開,但實際玩了不到一個月後,估計就稱兄稱弟了。
身後的男生被吵醒了,身體立了起來,打了個哈欠。
眼睛迷迷糊糊的,一擡頭看到了坐在前面的他,感覺自己好像眼花了,揉揉眼睛,确認了,就用筆戳戳他“同學,我們是不是見過?”
“嗯嗯,我們是同一個初中的,在同一樓層,應該有過幾次面緣。”他轉過去點點頭,開始跟男生搭話“我叫張随,你呢?”手臂搭在男生的桌子上。
男生立刻反應了過來,有一串印象橫過他的記憶“我記得你。”
這麼一聽,他立刻得瑟了起來,原來自己還有點名分。
“你之前被全校通報處分過。”
“……”
崩潰了,原來不止一點名分,人都成啞巴了“那都是過去了,早消了”雖然消了,但他還是内心不承認,自己給人是這樣的印象,以後怎麼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