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偷窺,就光明正大的擺在那裡,我不過是擡頭看了一眼。”
“所以…你就記住了?”
“嗯。”
這倒不是最重要的,唉聲歎氣一聲,隻能表示自己太凄慘,嚴且行這家夥做事也太可惡了,隻好小心翼翼的問“那家庭住址呢?”
“你想聽實話嗎?”
“不想。”
“那就是沒有。”
簡單來說想的話,那不就有了嗎?自己一天,信息全被曝光,可他當真不信對方記憶真的有這麼好?
嚴且行見他不相信的樣子“雨安區明景攤…”
趕快打斷施法“Stop!stop!就是一個老小區,你别說了。”
嚴且行笑了笑,看樣子,他相信了,突然感覺有時候逗逗别人也挺好玩的。
“我告訴你,沒事不要來我家闖,聽到沒?”
沒說話,站起身,示意他該走了,不過他也明白,嚴且行才沒那麼多閑心去,記自己的住處,不過是閑的,但是王蘭的手機号…
“嚴且行,你别真和我媽打電話。”
“嗯。”
光顧着怎麼聊天,一出門感覺鞋底都在冒煙,吃完飯後,看樣子也快到正午了,一出來,就成了已經成型的熱狗,趕快鑽到傘下“我們去公園吧,那裡綠蔭多。”
這條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剛才那些稀疏也早已不見,炎炎烈日下,隻有一把黑傘,在強光的照射下,移動着步伐下的陰影,庇護兩名少年,融入墨綠色的渲染顔料。
“嚴且行,熱…熱成狗了!”總算進入到公園,扯着嚴且行的衣角,讓他等一下自己。
轉過頭,看着張随滿頭是汗,仿佛串起來的珍珠一樣,一顆一顆往下滴,身上穿的襯衫背部早已打濕。
“話說,你不熱嗎?”他擡起頭,發現嚴且行流汗不明顯,嚴且行愣了兩秒,轉過身去,背部的襯衫上也有很大一片水迹。
“哈哈哈哈!”瞬間心裡平衡,也是,這個天誰不熱,除非是超人,笑起來的時候煩躁的心也感覺到了平靜。
額前突然的冰涼,讓他感到一震,他雙眼瞪大的看着嚴且行讓自己的手搭在他額頭上,表情有些嚴肅“看來還沒中暑,在堅持一下,往前面一點就有石椅了,到那裡再去休息。”
把手放下,順便一把拎起他的書包,另一隻手撐着傘“走吧,一會兒就到了。”
張随嘴角輕輕勾起,發自内心的覺得這個人還怪好的,還幫自己拎書包,就往前一步,并肩跟他走着,其實也不太需要傘。
但是樹蔭是斑駁的,光是無形的。
到了之後,張随一屁股坐上去,頭趴在石桌子上“是我不信邪,現在信了,當真熱的要死。”
“你還沒死,别說不吉利的。”他将兩個書包放在石桌上,将傘收好,拿出手機點外賣。
張随擡起頭看着他“你在幹嘛?”
“點冷飲,你喝什麼?”
“檸檬水。”
嚴且行低下頭繼續點着手機,沒在說話。
他們就這樣一句話也不談,待在本該安靜的公園,聽着相當聒噪的蟬鳴。
“它們好煩!”
天氣燥,就算了,人也跟着暴躁,還要聽這群大自然的饋贈,與其在公園叫,倒不如去學校叫,至少人手一隻蟬,多好玩。
嚴且行微微皺着眉頭,拿出耳塞,塞住,将書包裡的課本拿出來看。
就這樣,兩個人又在那裡坐了許久都不講話,直到外賣都送來擺在他們面前,張随都喝的爽快了。
“張随。”
“怎麼了?”
“你…覺不覺得我很煩?”這句話他早就想問了,不過猶豫了很久才脫出口。
倒是讓張随搞得不知道怎麼回答“什麼意思?”
他舉個例子“比如說,像你媽。”
張随:……
“我覺得你直接說喜歡管别人會更好,不過,你不煩,排除這個,我覺得你人還挺好的。”
嚴且行就靜靜的低着頭,沒人知道他心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抱歉,我知道你希望不被約束,但是和我成為朋友的話,你可能在我面前會被拘束。”
張随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感覺,可他明白,嚴且行似乎是在坦白,意思也很簡單“你不會覺得我會不跟你玩了吧?你見大爺我,怕過嗎?”露出一臉的自信。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告訴你吧,你要是跟我玩,可能會被我帶瘋,因為我有些幼稚,而且我這個人有點松弛,平時也不是說好面子,就是單純嘴硬。”說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能表明這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樣,做個約定,我們互相接受對方,也許高中不能一直一起,但至少也要把情誼延續三年!”
他将手比成一個六,伸到嚴且行面前“拉勾。”
正常情況下,嚴且行倒是更相信,紙上親筆寫下的,看着這麼幼稚,又不着調的約定,隻好笑一下,用小拇指勾住。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變成豬八戒。”
還跟着晃了晃,聽他這麼一說完,嚴且行正打算收回手,結果被他的小拇指緊緊勾住“等等,還沒蓋章。”
用大拇指互相按了一下“好了,完成。”
他見儀式完成露出滿意的笑容,吸一口檸檬水,有點甜。
令他沒注意到的是嚴且行隻是看着他溫柔地笑着,也許是連嚴且行自己也不清楚。
他好像想到大熱天,某個人的手還是冰的,擡起頭“對了,你是不是冷血動物?”
嚴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