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的前40分鐘是他們寫作業的時間,語文課代表将提前準備好的半截粉筆瞄準扔到張随桌子上。
“又讓我來?!你是課代表,還是我是課代表?職位拿來打标槍的?”
“你坐前面幫個忙,我懶得動。”男生做出趕人的手勢,讓他趕緊去講台寫語文的作業安排。
“我怎麼知道有什麼?”
男生又扔了個紙團給他,上面的字迹可謂是亂七八糟,龍飛鳳舞,像一個褶皺的眉毛。
“得,最後一次,下次再讓我寫,小心我堵你。”
自從知道别人對他的客觀評價後,一開始很苦惱,但經過仔細思考“混的”也沒什麼不好,甚至還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外貌特征。
“明白了,快去吧。”
他走上講台,面對着,各個學科密密麻麻的作業安排,甚至有的學科作業不多,還把字寫那麼大占位置,總算在一處角落找到位置,剛寫完就發現自己寫的“語文作業”四個字被人擦了,隻留下數學作業的安排,氣的他轉頭一看,才發現是嚴且行在寫數學作業。
他把粉筆捏斷,嚴且行的作業是作業,他的作業就不是作業了嗎?位置也是他找的,居然上來就搶占位置。
他直接把嚴且行的“數學作業”四個字擦掉,回過神才發現手面上全是白色灰塵,找不到東西擦手,他就抹在看着自己的字被擦而發愣的嚴且行臉上。
“哈哈哈哈!像個叫花子!”
台下的女生見到班級男神的臉上沾上灰塵後,在偷笑。
嚴且行用食指揩上一些黑闆上的灰塵,在張随笑他的時候,點在張随鼻尖上“像個醜角兒”轉身繼續補上“數學作業”
馬程宸也忍不住笑了“怎麼?cos小野貓?!”
張随一隻短截小粉筆砸在馬程宸額頭上“我給你顆美人痣。”
“嘶,你砸人這麼痛!”
“沒辦法,練過。”經常做俯卧撐,臂力不好才怪。
他粉筆一扔就下台,反正那些人知道語文作業在那裡,幹脆不寫标題了。
回到座位,嚴且行臉上的筆灰已經被揩幹淨了。
“張随轉過來。”嚴且行手上拿着紙,将他鼻尖的灰擦掉,順便用力捏他的鼻子,紙放下時,鼻子已經泛紅了。
“你幹什麼?!”
“你不知道擦嗎?”
“現在知道了。”
馬程宸看着外面淅瀝瀝的雨“喂,帶撐花(雨傘)沒得?”
“要球有(怎麼可能有?)”張随自己平時都不帶的,大不了淋回去。
就知道問這個家夥不管用。
自習課結束後,一片濕漉漉的走廊是雨水的侵略帶來的,時不時傳來同學們的抱怨。“又下雨了,我還要回寝室趕作業。”
張随也忍不住抱怨兩聲“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現在下。”
轟——!轟——!
雷聲一陣滾滾,走廊上的同學一片喧鬧。
“下得還挺大,嚴且行帶傘沒?”他轉頭看着嚴且行皺眉的樣子,才想起那個人并不是完美的,也不會對任何意外都有預料,比如光是鞋子被污水弄髒了,嚴且行都要思考半天。
“你在想什麼?”
“洗起來好麻煩,不應該穿白鞋來的。”
“那你是不是也不應該穿校服來的?”張随看着他隻穿着校服襯衫,莫名感到想笑,打趣着,因為他們的校服襯衫大多為白色,四分之一的丁香紫色。
他沒有回答張随,望着樓外的雨和面前形形色色撐傘的人,很惱,為什麼自己會不記得帶?多點顧慮,也不至于兩個人被困在這裡。
“愣着幹什麼?走啊!”
“你借到傘了?”他跟着張随下樓,剛到一樓就被張随拉入雨中“要個屁的傘,又不是淋不了,回去洗個澡就完事!”
他被張随這一舉動吓到了,冰涼的雨水落在他手臂上,溫度卻剛剛好,可他還是下意識地縮手,卻被一身校服外衣罩住了身體“我真的是服了,你不是喜歡雨嗎?這下行了,淋不到了,跑快點。”
張随身上隻穿着一件夏季校服T恤,拉着嚴且行跑的時候也全打濕了。
要是嚴且行是個女生的話,他會覺得自己很帥,偏偏是個比自己壯一點的男生,更不知道怎麼去體驗刺激。
嚴且行跟着跑,而這跑步的時間,似乎又在漫長中短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