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他似乎來了些興緻,笑道“張童宇,你再不擦幹淨,我就把你從車窗扔出去,把你留在這裡被人販子拐走。”
張童宇聽見後,鼻涕眼淚口水擦衣袖上,看得他對張童宇的衣袖充滿嫌棄。
自此後,嚴且行再次收到張随消息時,得到的是一張圖片,裡面是他的父親和舅舅坐在塘邊釣魚的畫面,隻是角度不對勁。
【嚴:你不去嗎?】
【相當嚣張:我不感興趣。】
【嚴:那你在幹什麼?】
【相當嚣張:在塘裡抓魚。】
【嚴:抓到魚了嗎?】
【相當嚣張:沒有,隻抓到一桶螺絲。】
【嚴:夠吃一頓了。】
【相當嚣張:福壽螺。】
張随似乎還想發句什麼,卻隻有聊天頻的消息正在輸入中【一會兒再聊,有蝦子夾到我手了!】
他将套防水殼的手機放下,挂在脖子上,跑上岸去卸蝦子。
取下蝦子,将福壽螺從桶裡倒出,把這隻蝦子放進桶裡,唯一的戰利品。張随專門拍個照發過去【我的戰利品】
圖片裡碩大的桶中隻有一隻剛剛夾到他手的蝦子,逗得嚴且行忍不住笑着【厲害。】
他将下水的長筒靴脫下,換上自己的鞋子,好在桶鞋沒進水,不然要被冷死,反正手已經被凍得通紅【當然,有機會帶你一起。】
【嚴:好。】
【相當嚣張:你不回主城過年嗎?我們這邊已經開始殺豬了。】
【嚴:不去。】
【相當嚣張:你不和家人一起過?】
【嚴:主城一到過年,從外地來旅行的人流量很多,太擠,不想去。】
【相當嚣張:那我帶你看煙花,等到過年那天晚上我給你打視頻。】
嚴且行看着消息,想着到過年晚上,張随肯定和家人在一起,開開心心地看春晚,還會記得給自己打視頻嗎?
他退出了聊天,看着母親發給自己的消息【小行,今年要不要來和我們一起過年?】
【嚴:不了,今年我也不想去。】
【你不想來看看你妹妹嗎?你沒見到現在的她,長成大姑娘了。】
【嚴:以後再說吧。】
他放下手機,擡頭隻有他一個人的家,離不開這裡,是他心理上的枷鎖和障礙。如果是張随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不帶一絲留戀和不安,而他做不到。
此時手機又響了,是母親将錢打在他卡上的短信。
他結束了聊天,生活回歸日常的循規蹈矩,被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隻是當真過年的時候,突然跳出的視頻通話打亂了他的生活。
接下視頻時,張随着一張大臉印在屏幕上,表情疑惑的調着鏡頭,瞬時轟!的一聲,煙花綻放的那刹将張随吓得不輕,還沒準備好煙花就放了。
他見着這一幕,又被逗笑了,看着對面的張随将屏幕移向煙花,隻留下側臉,目不轉睛地欣賞“看見沒?”
“看見了。”
張随回過頭,看着屏幕會心一笑,便墜入煙花,絢麗紛輝“嚴且行,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他呼吸一滞,一時卻有話想說“夜晚冷,回屋吧。”
那呼出的熱氣,在屏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清晰,張随的臉和鼻尖被凍的發紅,又被火光的光芒披上神秘色彩“你不看煙花了嗎?”
“我不看了,你先進屋。”
“不了,我不太想進去,和我聊下天吧。”
“隻有這一次,下次冷了就進去,不然我不聊了。”
“好。”
後來的時間,張随與嚴且行講述着自己遇到的趣事,以及這個寒假沒與他通話時,去幹了些什麼好玩的事。
他認真地聽着張随的日常,臉上不禁流露出笑容和羨慕,還有他自己都難以察覺的無法一起的遺憾。
在即将結束時,張随告訴他“開學後,每周四志願者辦公室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