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
陳依安看着鄭阿姨氣急的模樣,隻得拉住她。
“你别介意啊,這小子最近叛逆期到了,成天就想和我對着幹。”鄭蘭躍說。
陳依安點點頭,沒有出聲問什麼。在她的眼裡,時珩和鄭阿姨還是關系很好的,就那一種母子之間相處的感覺。
今晚的晚飯,時珩果然沒有回來。陳依安看着坐在主位的時簡,她見過兩面,是自己的“侄子”。
好在今晚這頓飯吃的很融洽,時簡是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人,談吐不俗,話裡話外也很照顧她。鄭阿姨是個活潑性子,飯桌上時不時有她的笑聲。
吃過晚飯後,陳依安就被時簡叫去書房,聊了一下天,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處休息。
時簡和她談論了一些自己家裡的事,以及她日後在時家得安排。時家願意接納自己,她很感激,但同時又覺得一切都不太真實。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融入這個家。如果融不進去,那她的下一處安身之所在哪裡?
今夜,輾轉反側。
但臨近開學,陳依安很快就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高一開學中。時簡幫她弄到了燕臨一中的入學名額,但還需要入學考試。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都很忙。好在這個家裡的人都很忙,時簡忙着公事、鄭蘭躍也有自己的各種活動,至于時珩……
陳依安基本一天見不到他兩次面,而且時珩不怎麼在家吃飯,就像是和鄭阿姨在較勁一樣。
這是陳依安的感受,可鄭阿姨和時叔都沒說過什麼,她也隻能憑借自己的觀察來看。
所以這幾天下來,她多少也有些适應時家的生活習慣和氛圍。同時,也對時珩沒多大的好感,因為鄭阿姨總是為他生氣。
入學考的早上,陳依安和鄭蘭躍一起吃完早餐後,等着時珩。
“哎,這考什麼嘛?入學手續都辦好了,直接開學去報道就行了。”鄭蘭躍抱怨說,她這幾天也忙,也沒法陪安安去。
陳依安抿着唇,她猶豫了一下,說:“我自己去就可以的,阿姨,您沒必要讓……”
“來了來了。”鄭蘭躍打斷陳依安的話。
陳依安擡頭看去,時珩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嘴角叼着一顆棒棒糖,一手插兜的朝着這邊走來。
“你這小子,這麼慢,來不及怎麼辦?”鄭蘭躍沒好氣地說。
“這不是來了麼?”時珩也沒好氣地回答。
陳依安夾在他們中間,看着他們母子兩你一句我一句的,也不好插話。
“你們快出去,車子已經準備好了。”鄭蘭躍推着他們兩個出去。
在車上,陳依安擡眼看向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的時珩。其實,她可以自己去燕臨一中參加考試的。
隻是鄭阿姨一直讓時珩陪自己去,說怕找不到路。
她思維散發的想了一些有的沒的,就到了燕臨一中。
時珩走在前面帶路。
陳依安跟在他的後面,跟的有些吃力,時珩人高步子大,走的又快,她幾乎得是小跑着才能跟上。
“到了,二樓,上去你就能找到了。”時珩突然停下,回頭說。
陳依安滿頭大汗,還在喘着氣,她不是很愛運動,體力也差。她停下來喘着氣,看向時珩,沒吭聲,隻是點了下頭,就往樓上走。
她心裡腹诽了一下時珩,一邊找着辦公室。
這一層隻有一間辦公室開着門,裡面有個老師在。
陳依安和老師說明了情況後,給她拿了套試題。
時珩站在樓下面,看了眼時間,這種入學考考多長時間他也不清楚,隻知道會考三主科,那算下來,也基本要大半天的時間。
他想了一下,這個時間足夠他去外面轉一圈再回來了。
什麼姑奶奶,即使他爺爺在他很小的時候去世了,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爺爺是獨生子啊!怎麼突然冒出個這麼小的妹妹來?
難不成是他太爺爺的私生女?
思來想起,這個解釋最合理,也最不合理。
這些天,陳依安吃住都在他家,多多少少肯定是有點血緣關系的。不然做慈善也不能直接把人接過來吧?
時珩一邊想着,步伐很快地走到校門口,找到平時常去的一家店坐着,他這幾天都恨不得把族譜翻出來看看,到底哪裡冒出來一個姑奶奶。
但到底沒敢跟他爸開這個口。
陳依安一口氣把三科考試都考了,主要原因是她想快點做完,不然還要浪費下午的時間,而且時珩看着很不樂意的模樣。
她索性直接在這裡把三科試卷都做了,頂多累點手而已。
值班老師見狀,都愣了一下,但也沒多說什麼,到了中午他說了一聲,也就去吃飯了。
等陳依安考完了,收拾好走到一樓的時候,就看到時珩酷酷地倚靠在柱子上,冷丁丁地看着自己。
她下意識的想要閃躲,但又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沒什麼好躲的,就擡頭挺胸朝着時珩走去。
“手不麻?”時珩看了眼她的手,問。
他中午在這裡沒等到陳依安下來,聽老師說她要把三科試卷都做完。
陳依安下意識将手背在身後,怕被時珩看到自己中指上的紅印,搖搖頭,說:“我們回去吧。”
她說完就準備擡腳往前走,隻是時珩一動不動,一雙眼盯着自己,莫名的有些威懾力,明明也隻是和自己一樣大。
陳依安又把腳收了回去,等着時珩開口,他應該是有話要說。
“那個,”時珩還是喊不出“姑奶奶”這三個字,他舌頭在嘴巴裡打了個圈,說:“你真是姑奶奶?”
‘姑奶奶’這三個字,他還是說的很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