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瑾一行人本被安排在鴻胪寺暫住,皇帝召見後被特許留宿宮中直至節後,這倒是方便了他們父女團聚。
偏殿位于皇宮西隅,雖不及主殿恢弘,但布置雅緻。
“你鬼鬼祟祟的在那裡做什麼?”蕭钺安來來回回在外面小路上張望,蕭承瑾觀察了他許久,終是忍不住問道。
“妹妹呢?煙兒呢?”蕭钺安不滿地問道,“方才父王為何不帶我一道去見煙兒。”
蕭承瑾從頭到腳地将他打量了一番,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钺安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怎麼就拿不出手了?!”
“我說話了嗎?”蕭承瑾淡淡開口。
蕭钺安打小習武,一看書就困,哪裡是從小被太傅嚴格教導出來的蕭承瑾的對手,被堵的說不出話隻能幹瞪眼,幹巴巴地說一句:“哪有你這樣當爹的。”
“也沒你這樣當兒子的,這次回來你給我老實點,少坑爹。”
“放心吧,我絕對會給煙兒當個好榜樣。”蕭钺安非常自信地拍拍胸脯。
對于蕭钺安的闖禍能耐蕭承瑾心裡還是有數的,他就沒想過此行會一帆風順,對于兒子自信滿滿的表态他也自然不信,在正式抵京前就把接下來的行動都安排了下去,如此這段時日也能好好陪陪孩子。
“煙兒過會便到。”蕭承瑾說道。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蕭玉煙帶着小桃來了,見到蕭钺安的一瞬間有些拘謹,還在心裡默默比劃了下兩人的身量,真高啊,蕭玉煙心說。
蕭钺安十三四的年紀便隻比蕭承瑾矮半頭,寬肩窄腰已初見男子挺拔輪廓,眉宇間猶帶青澀,一見蕭玉煙他便收不住笑,唇紅齒白笑起來宛如天上明月,看到跟在蕭玉煙身後的小桃自來熟地朝她打了個招呼,小桃有些羞澀地垂下了頭。
蕭钺安拿出錦盒,笑道:“看哥哥從金陵給你帶了什麼。”
打開是一個璎珞項圈,頗為精緻,一看便價值不菲。蕭玉煙也顧不上拘謹了,對項圈愛不釋手,“璇玑閣的?”
蕭钺安本還在賣關子求誇,誰料一下子就被蕭玉煙說中了:“你怎麼知……”
“璇玑閣一物難求,阿钺可是為了給你買個像樣的禮物費了不少功夫。”蕭承瑾說道。
蕭玉煙喜滋滋地說道:“謝謝哥哥,你最好了!”
“還有這個,”蕭钺安拿出一個繡着海棠的荷包,“母親繡的,裡面是我求的平安符。”
蕭玉煙眼睛一亮,對着荷包摸了又摸,雲錦裁的荷包,繡工雖一般但極為仔細。
姥姥說,母親最愛海棠花,海棠美好,母親也一樣。
蕭玉煙又捏了捏,狐疑道:“哥哥,這裡面怎麼什麼都沒有呀。”通常為家眷求來的平安符,求符者都會另外在荷包裡放置自己手抄的《心經》,蕭钺安送的卻隻有一張平安符。
“咳咳,雖然哥哥沒有為你親自手抄《心經》,但是哥在心裡默念了三遍,都一樣都一樣。”
蕭承瑾聽罷嗤笑一聲。蕭钺安原本是抄了的,可那字似狗爬,苦練多日勉強算是規整,但出于少年人的自尊心最終沒有将《心經》放進去,也拒絕了蕭承瑾代寫的請求,畢竟這符是自己為妹妹求來的,代寫像什麼話,哪怕那人是親爹。親爹覺得他有病,放進去的《心經》是要被縫着的,字寫的如何誰能看得到?但蕭钺安就是一味的拒絕。
蕭玉煙将荷包小心收好,說道:“我隻能待在宮裡,所以也沒有準備什麼禮物,不過我跟靜妃娘娘學做了點心,要嘗嘗嗎?”說着讓小桃打開了食盒,比起先前送去給皇帝的品相要好上一些。
蕭钺安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來時也忘了問煙兒宮裡有幾位妹妹,沒帶什麼正經禮物,這個你收着,這段時日有勞你了。”他拿出一枚鑲了金邊的和田玉遞給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