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對誰不地道,我們這種方式雖然不正規,但是是唯一一個能幫那人回家的方式”。
“行吧,咱哥倆吃口飯去,我這忙了一晚上還沒吃呢,餓死我了”。
“我不餓”,雷訓出言拒絕。
“你餓”。
宋池這幅樣子可是一點都沒變,上學的時候也是,雷訓不餓他非得拉着,雷訓也早習以為常。
“秦麗娜戶籍是什麼地方的,這點線索你肯定有吧!”
“G市”。
“又是G市?”
“怎麼,哦,你上次那個叫什麼,尹……什麼來着,就是幫你們畫像的那個女生,是不是也是G市的,你是不是剛從那地方回來不久”。
“說的是呢!不然這次你跟我跑一趟”。
“行啊,反正隊裡有其他人呢,局長的意思是讓咱們兩個全力以赴偵破這個案件,其他的先放一放”。
“訂票”。
上次雷訓來這裡的時候,大概了解了G市的城市建築,秦麗娜的家在市區的一個小區,雷訓與宋池打車趕往那裡,剛到小區門口就聽到了喧鬧的人聲,兩人疑惑的對視了一眼,走進去後發現有一幢樓的單元門上挂着幾條橫幅,上面寫着秦麗娜不得好死,喪盡天良等等的字樣。
“看來這是她家了”,宋池找了一個圍觀的路人,随口問道:“兄弟,這是怎麼回事?”
“害,這樓上有一戶,她們家女兒拐賣人口,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活該遭報應”。
“那這也有點過吧!單元門攔成這樣,其他人不也進不去了”。
“沒事,那其他人都覺得住這單元是恥辱呢,根本不介意,你看那樓門前站着的,一般都是樓裡的住戶。”
“那我問一下啊,犯事的是哪家。”
“喏,202”。
“謝了啊哥們,來跟煙”。
“哎謝謝謝謝”。
宋池回到雷訓身邊,眼神瞟了瞟,“202”。
“上去看看”。
一進去二人才發現,不隻是單元門,樓道裡也用紅筆寫滿了這樣的字樣,更為嚴重的是202的大門,上面甚至被糊滿了白紙,打着紅色的叉。
叮咚——叮咚叮咚——
房門很快被打開了,裡面的人拿着擀面杖就沖了出來,幸好二人眼疾手快,一個利落的閃身奪下了男人手中的擀面杖。
“不許動,警察。”
“警……警察”,男人有些結巴。
“進去”,宋池推了男人一把,将擀面杖扔在了地上,“你可知道襲警是什麼罪名”。
“我以為……”
“以為是樓下的那群人”,雷訓将警官證亮給他看,男人這才放下心,他走到卧室,敲了敲門,裡面走出來一個女人,看起來也很驚恐,想必他們應該之前經常被其他人騷擾。
“這種情況什麼時候出現的”,宋池覺得很不理解,明明他們那邊剛把秦麗娜捉拿歸案,怎麼這邊這麼快就得到了消息,這S市和G市可隔很遠呢!
“昨晚,但是就沒消停,這一晚上我們都沒睡好,半夜有人來敲門,開門也沒人,要不然就是一盆涼水潑過來,鎖眼也被膠水粘死了,我是真沒想到娜娜她在外面幹這種事,他之前總給我們寄錢,也不多,我以為她就是在外地打工,還怕她過的苦,定期給她彙點錢,誰想到她……唉……”說到這兒,他老淚縱橫的歎了口氣,女人也嗚嗚的哭了起來,“我們怎麼把孩子養成這樣了”。
雷訓與宋池對視一眼,突破口這不就來了。
“這件事外面的人做的确實不對,不過我也希望你們能體諒他們的心情,畢竟……誰家沒有親人孩子呢!我會和這邊的派出所說一聲,讓他們關照一下,盡量不影響你們的正常生活”。
男人擺了擺手,“娜娜做出這樣的事,我們也沒臉再住在這兒了,周圍街裡街坊的,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出了這種事,大家都會覺得我們教育不善,住在我們旁邊也心驚,我們不給别人添麻煩,我已經聯系人賣房子了,等房子出手我們就搬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雷訓低了下頭,“難得你們能體諒他們,那我們也先告辭了”。
“唉~”剛走出單元門,宋池就歎了口氣。
“怎麼,同情了?”
“我們的任務是抓住罪犯,但是罪犯的家人也是罪犯嗎?”
“這是最難評定的了,你記不記得之前上課時曾看過法工委對此的研究,法工委研究認為,任何違法犯罪行為的法律責任都應當由違法犯罪行為人本人承擔,而不能株連禍及他人,這是現代法治的一項基本原則,相當于解除連坐。而連坐是不符合憲法第二章關于“公民的基本權利和義務”規定的原則和精神,也不符合國家有關教育、就業、社保等法律法規的原則和精神。但這隻是法律意義上的,可你也明白法治之外還有人情、道德這些其他因素,于法來說他們的行為是錯的,但于情來說,誰又會真正制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