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能幫我将這一切都忘掉嗎?”
“可以”,于子雛不假思索的回答,“但你确定真的想忘掉嗎,有人想害你,如果你記得,還有防備的能力,如果你不記得,那豈不是容易在一個坑裡絆兩次”。
夏朝雲自嘲的搓了搓手,“我還有什麼威脅呢,誰還會害我”。
“我指的是——齊鹭炀”。
夏朝雲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鹭……齊鹭炀也會害我?”
“這世界上除了自己,誰都不可信,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忘了,再說經過這麼一遭,你總該學聰明點”。
“可有些人一輩子都這麼蠢,學不聰明”。
吱的一聲,門被毫無預兆的推開了,夏初陽臉色不算太好,但是在看到夏朝雲醒過來的那一刻,他的眼中又有了光。
“朝雲,怎麼樣,傷口還疼嗎,你還有哪塊不舒服的。”
“沒有了”,夏朝雲的聲音淡淡的,夏初陽坐到床上,仔細盯着他的臉,突然他問道:“你想做夏朝雲還是小曜!”
雷訓這時也剛好回屋,他也聽到了這句話,他狐疑的望向于子雛,剛想問什麼,于子雛走過來将他拉出了屋。
“怎麼回事?”雷訓看着門緩緩關閉,小聲問道。
“哥”,于子雛有些為難,他不敢說自己沒有抹去夏朝雲的記憶,如果說了,那就承認了他騙了雷訓,但明明之前雷訓說過不讓他再騙自己了,他大腦急速旋轉,試圖想一個讓雷訓不會那麼生氣的說辭。
“說啊,啞巴了”。
“他……全想起來了”,于子雛把事情推到了夏朝雲的身上。
“想起來了?你不是給他催眠都忘了嗎?催眠後還能想起來?”雷訓對此事抱有懷疑态度,不過他沒研究過心理學,不知道這種情況會不會發生。
“人的大腦可是非常神奇的,它會選擇性忘記一些東西,但并不是真正的忘記,而是隐藏在記憶深處,受到某些刺激是有可能重新浮在表面的,也就是常說的,會想起來”。
怪不得,但夏初陽是怎麼發現的,思及此,他拍了一下腦袋,自己可真是蠢,夏初陽是他親哥哥,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他的變化。
病房内,夏朝雲在聽到那句話後問道:“哥,我還有的選嗎?”
“有”,夏初陽回答的笃定,“還有我,不論你想做誰,都有我”。
夏朝雲伸出那隻完好的手,摸上了夏初陽的臉,“我想做小曜,但我在你這兒,永遠都是夏朝雲,哥,謝謝你”。
夏初陽覆上他的手,“我給齊鹭炀打了電話,他一會兒就到,之後還是要住在那兒嗎?這樣哥哥還能去看你”。
“好啊!”夏朝雲終于露出了笑容,不摻雜表演,是真心的笑容,雖然笑容中帶着疲憊。
雷訓在門口聽着,也發覺自己再待在這兒不太方便,不過不辭而别不是一個好習慣,便輕輕敲了敲門,和夏初陽與夏朝雲打了個招呼,兩人便離開了。在醫院門前,恰好遇見了帶着花來的齊鹭炀。
“齊先生”,雷訓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今天的事,多謝了”。齊鹭炀也很客氣,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雷訓突然問道:“隻是我不清楚,我明明之前就給您打了電話,為什麼您此時才到,或者說,您是坐哪一輛車來的呢?”
不等到齊鹭炀的回答,雷訓拉着于子雛,說了聲“走”。
齊鹭炀并不覺得雷訓對他會有什麼威脅,一個小小的警察,就算是發現了什麼,又有什麼本事能打壓他。
他想的一點都沒錯,雷訓一出門便看到了齊鹭炀的車,當時在樓上,他看的并不真切,此時卻發現那就是齊鹭炀的車,車子停在樓下很久,這說明齊鹭炀早就到了,但他遲遲沒有上樓,誰知道是在打什麼鬼算盤,但他也知道自己沒有與他硬碰硬的能力,那句話無非就是提醒一下,有些事不要做的太過。
不過……
他看着開車的于子雛,讓他将車停在了路邊。于子雛找了個位置将車停好,心裡暗叫不好,但他還是裝出一副笑模樣,問道:“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和齊鹭炀串通上的?”
“啊?哥你說什麼呢?我聽不太懂”。
雷訓審視着他的眼睛,半晌,“聽不懂就算了,開車,回家睡覺”。
雷訓這麼放過了他,沒有追問下去,反而讓他更覺不安。
齊鹭炀當時看着雷訓的背影,笑了笑轉身上了樓,一進病房他便看到了面色蒼白的夏朝雲,他站在門口沒有直接走進去,夏初陽叫他他也不動,直到夏朝雲叫他他才走了進去。
“身體怎麼樣?”
“沒事,就是有些頭暈”,夏朝雲聲音很輕,随後他朝着夏初陽說,“哥你先回家吧!告訴他們,我死了,讓他們不用再惦記了,至于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