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弓點頭。

常嶽轉頭看了于聽一眼，收到她點頭加一，問李長弓：“我可以用我的權限給你拿點，但要全程和我一起，可以嗎？”

李長弓：“可以。”

于聽在旁邊也想跟着一起：“我不能去嗎，我的權限不夠嗎？”

“不夠。”常嶽否決她，“你在我辦公室玩，不要亂跑，不要亂碰我東西。”

于聽：“好吧。”

李長弓跟着常嶽坐大廈直通頂層的直梯。

除了進入的直梯門，直梯間内其餘的地方都是透明的，能随着直梯的升高看到雲層落入腳下。

“滴”的一聲，頂層到了。

剛出電梯，迎面就是兩道消毒閘口，渾身噴滿了消毒水霧，繼續往裡面走。

在大廳旁邊的第一間房内換上防護衣。

全封閉的連體防護衣，連帶透明面罩，将整個人封閉得嚴嚴實實。

“上次我去龍原山谷，大榕樹下就有很多殺死活性後的星鐵礦，這裡要存放得這麼嚴實的嗎。”李長弓說話時哈出一口白氣，呼到面罩上，轉瞬即逝。

“龍原山谷都去過了？”常嶽挑眉：“你也是去了不少好地方，那裡和這裡的不同，那裡是星鐵礦制造能源液過濾後剩下的雜質，種樹下當肥料了。”

“我也吃了。”李長弓扭頭看向她。

常嶽一下子笑出來：“味道怎麼樣？”

李長弓：“還不錯……”

長長的走廊，兩邊是有着透明窗戶的門，窗戶的位置剛好和正常人的高度一緻，李長弓走動時可以從窗戶看到裡面，有的裡面有人，有的沒人。

一隻血手忽然趴在窗戶上。

常嶽停下腳步和裡面的人打招呼。

血手同樣沖着常嶽揮了揮，手的主人随後站直了身體，這才看到她的樣貌，她身上穿着短袖短褲，笑起來牙齒間還有血往外滲，衣服之外露出的皮膚破損的一塊一塊的。

“今天怎麼樣？”常嶽問。

“好多了。”裡面的人回答。

門上有類似于聲音傳感器的東西，兩人的對話就是從那裡傳入傳出。

她身上破損的皮膚，有點像李長弓在鶴歌城見過的得基因病的人。

“新隊員？”她看着陌生的李長弓，問。

“不是，于聽的朋友。”常嶽猶豫了一下，沒再說其他的，“我來這裡辦點事，你好好養身體，等會我再來看你。”

“好的。”裡面的人點點頭，安靜地坐到房間的空地上，目光還隔着窗戶望着常嶽。

等走遠了，常嶽才解釋：“裡面的人是古靜，我的隊員，上次去遊城出任務，她基因崩潰了，現在在療養。”

李長弓：“會好嗎？”

常嶽沉默。

這時她們二人正好停在一間門前，常嶽敲了敲門，門從裡面打開，是個沒有穿任何防護的人。

“常中将來了，古靜今天療養的效果不錯，身體崩潰的速度有放緩迹象，照這樣進展，這一次應該能多活一周。”

說話的人膚色白的有些不正常，皮膚上細細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瞳孔顔色淺的發灰。

從她說話的内容來看，常嶽應該是經常來這裡看望古靜，以及古靜的基因崩潰即使在見好的情況下，也隻能多活一周。

而且，古靜并不是第一個基因崩潰活不了幾天的人。

李長弓看了眼常嶽。

常嶽神色不動：“想問你要一些星鐵礦。”

對方的目光平移到李長弓身上，鼻子動了動。

李長弓看着她，咽了下口水。

對方整個人像刺猬一樣，渾身都戒備起來，甚至在李長弓的注視下後退一步。

李長弓看到她脖子上有一條細線。

熟悉的細線勾起她的一些回憶。

類似的細線她在鶴歌城的冷文身上見到過，那是冷文從蒼城礦洞出來後，僅剩顆頭顱，在葉秘書的幫助下，找來了一副身體，接起來之後脖子上留下的線。

常嶽還有些莫名，不懂她們之間的氣氛為何奇怪起來，重複了一遍問題：“雲喆，幫我取一些惰性的星鐵礦。”

雲喆動了，她離常嶽近了些，離李長弓遠了些。

“常中将，按照規定你有權限取一定量的星鐵礦，但是不能拿出實驗室這你應該知道的吧。”

“知道，給她的。”常嶽像她示意一旁的李長弓，“我這位朋友是星人，想吃點星鐵礦，我沒見過，也想見識一下星鐵礦怎麼吃。”

雲喆明顯驚訝了一下，她忍着渾身發毛的感覺，看向李長弓：“原來你就是那個星人，我聽成玉川說過，知道你喜歡吃星鐵礦，我早就給你準備了一些。”

“成玉川？對了，她現在去女娲學院當老師去了。”常嶽顯然也認識成玉川，“她現在是你的老師？”

李長弓點頭，視線跟着雲喆移不開。

一層薄紅從雲喆的耳朵下面一點一點泛上來。

“你跟我來。”雲喆指着李長弓，又對常嶽說，“常中将留在這裡。”

李長弓跟着她進入房間，門在身後緊緊關上。

隔着門上透明的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常嶽，這個角度讓李長弓想起剛才的古靜，讓她忍不住皺眉。

“從成玉川那聽說你之後，我就開始為你準備了。”雲喆端出來一盤子星鐵礦雕刻而成的食物，有肉有菜有米飯。

李長弓忍不住眉角抽搐。

不管形狀怎麼改變，盤子裡也都是一堆黑色礦石。

“怎麼樣！”

在雲喆一臉期待的神情中，李長弓捧場地回答：“看起來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