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此時陳頌柏拿着毯子路過,他想上前扶一把程钰,程钰卻踉踉跄跄地站穩了。
程钰和他一個多月沒見了,她感覺陳頌柏這一個月變了好多,于是多問了一句:“陳先生,幹什麼去呀?”
陳頌柏:“我去院子裡曬曬太陽,看看書。”
自從他們決定試管,他就沒看過一點書,離高考還剩下十一個月,他消磨不起了。
程钰點點頭,她正準備離開時,陳頌柏卻叫住了她,“林樂耘去公司找過我嗎?”
雖然程钰才回來幾天,但她确确實實已經見了林樂耘好多次了,于是她實話實說:“他來了好多次,每次都說是要找你,看起來很着急的樣子,但是從來沒有透露過要找你幹什麼。”
“謝謝,我知道了。”
陳頌柏對林樂耘算是仁至義盡了,仇人的親屬,他請求的事情自己也做了,接下來再怎麼找他他都可以雲淡風輕地說一句:“與我無關。”
畢竟,謝見漁這邊出價更高。
陳頌柏不知道的是,自己心血來潮問的一句話,被程钰毫無保留地報告給了謝見漁。
謝見漁剛開完會,就滿臉不爽地走出來找陳頌柏。彼時,陳頌柏正在囫囵地背着文言文,有些卡殼背不下去了,他就擡起頭看看碧波萬頃的天空。
剛一擡起來,一張骨骼分明但帶着怒氣的臉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他索性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
直到聽到謝見漁的腳步聲停留在了自己跟前,他報複性地咬住陳頌柏的鎖骨,陳頌柏吃痛,立即睜開雙眼,“幹什麼呀?”
謝見漁不放口,上下其手得摸着陳頌柏的身體,陳頌柏整個人被他圈在椅子裡,左手已經拿不穩書了。
好不容易,謝見漁終于不咬他了,隻是拿出手機對着他的鎖骨就要拍下這副香豔的樣子。
那裡一個牙印又深又紅,陳頌柏覺得很不好意思,捂着不讓拍。可謝見漁直接把他的兩隻手鉗制住舉過頭頂,左腿抵進陳頌柏兩腿之間,将他牢牢控制住。
陳頌柏嗚嗚咽咽着,他越掙紮,謝見漁越不放手。拍好後,他還把動圖拿給陳頌柏看。
手機音量不大,但陳頌柏能夠完整聽到動圖裡自己像小貓一樣的叫聲,他問謝見漁:“你怎麼了?”
謝見漁沒理他,拿着手機就走了。
陳頌柏:“?”
都說beta或者omega在懷孕的時候會忍不住情緒失控,如今看來,謝見漁這個alpha率先控制不了情緒了。
想一出是一出,一天一個想法,讓人摸不着頭腦,真奇怪。
陳頌柏沒理,繼續背書。
“One step closer.One step closer——”
他的電話鈴聲是謝見漁設置的,還是個英文歌,說是為了讓他練習聽力,免得到時候英語聽力聽得要明白不明白的。
陳頌柏沒好意思說,他确實耳朵很生,現在什麼都聽不太明白,隻會簡單的“hello,thanks,l'm fine and you”,謝見漁還是高看他了。
他這麼想着,看了一眼屏幕上的陌生電話,不假思索地接了起來。
“喂,找我……”
話還沒說完,那一頭便尖叫起來,“啊?啊!啊——”
陳頌柏連忙一隻手捂手機,一隻手捂自己耳朵,直到對面堪堪消停了以後,他才聽清對面在說什麼。
“陳頌柏,謝見漁出軌了。”
是林樂耘啊。
陳頌柏沒理他這句話,反問:“你怎麼知道我的電話?”
林樂耘:“哎呀,不用計較這些細枝末節,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謝見漁出軌了呀。”
把天說破了,謝見漁出軌都和他沒什麼關系,他一個拿錢辦事兒的人,還管老闆私生活?他還是知道天高地厚的。
在聽到對面的陳頌柏遲遲沒有動靜,林樂耘受不了了,“你去看他的朋友圈,還有兩個人做的視頻,他把别人磨出血了,哎呦,那個人滿身是累得滿身是汗,那個人都叫成啥樣了?”
聽林樂耘這麼義憤填膺,陳頌柏切出兩個人打電話的畫面,點開謝見漁的朋友圈,發現什麼都沒有,“我這邊看不見,他把我屏蔽了。”
“我就說他出軌了吧。”林樂耘一副胸有成竹的感覺,他悄悄問:“你幫我說了我的事吧。”
陳頌柏:“早說了。”
林樂耘:“我就說吧,前兩個月你說話多管用啊,你說一句他聽一句,這就是渣男的一套做法。不行了,你得把他的心讨回來啊,他有新人了,我就更不容易逃婚成功了。”
“……”
林樂耘噼裡啪啦說一大堆的時候,陳頌柏已經走進屋裡,注意到謝見漁去洗澡了,他拿起謝見漁放在櫃子上的手機。
點開屏保,是一張黑皮男人的背,感覺兩個人正在臍橙,謝見漁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背上,手掌上的青筋标示着謝見漁也在暗暗地用力。
他記得謝見漁以前跟他說過,他的密碼是一個很吉利的數字,他輸了888888,666666後,覺得謝見漁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吉利是什麼。
害怕自己把謝見漁手機弄鎖了,等他出來發現可就不好了。陳頌柏幹脆不試了,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就出去了。
林樂耘突然大聲問一句:“陳頌柏,你聽到沒有?我在跟你說話!”
何止是聽到了,簡直是如雷貫耳。
陳頌柏正準備出去說,就被一道聲音叫住。
一轉頭,是剛洗完澡,全身上下□□的謝見漁,在緊緊盯着他,問:“你在跟誰打電話?”
陳頌柏知道謝見漁不待見林樂耘,便撒了個謊,說是朋友。
“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要好的朋友?”謝見漁朝他逼近,“朋友有我重要嗎?你别跟你朋友口頭交流了,你來給我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