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了!
葉殇心中暗叫不好,他眉蹙得更深,指尖狠狠紮進掌心,咬了咬唇,以極快的身法奪回自己的劍。随後,他握緊劍刃,在手心劃下一道血痕,以疼痛保持清醒。
圓台上,盧傲清二人的身形逐漸清晰。葉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擲劍的方向根本不是圓台,這曲果然名不虛傳:“盧兄不僅機關陣術厲害,還能讓悅女蠱心相助,如此本事,何以想不開去科考?“
盧傲清将骨笛貼在唇邊輕吹,尾音消散時突然冷笑一聲,憐愛的撫着笛身:"江湖玩膩了想試試朝堂誰成想這野雞皇帝這麼不識趣。”
葉殇冷笑道:“的确很不識趣,他要是個識趣的人,又怎會坐上皇位?盧兄這一手機關陣列的本事,可比習書科考令人驚歎得多。你是锵機堂的人?”
“不,”盧傲清愉悅地挑眉,“應該說這锵機堂是我的。
葉殇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原來這盧傲清竟是锵機堂少主!
這父子倆,老子一大把年紀了把堂内百年方得的世間獨一珍寶送妖女博人家歡心,媚璎收了東西還不是走的沒影了。這兒子,不在家繼承家業,反倒出來用機關殘害女子。這父子倆,還真是“一脈相承”,如今锵機堂沒倒閉,怕全靠他家先人創下的名聲撐着了。
葉殇嗤笑一聲:“看來這锵機堂還真是世代出人才,隻是這誘拐姑娘的本事,可比機關術厲害多了。不如改個名,開個妓院得了。”
盧傲清聽了也不惱:“人活一世,總得讓自己如意,區區幾個女人而已。
葉殇眸色冷淡,嘴的依舊噙着:“蠱心娘子為這種人賣命,豈不太傻?”
蠱心膚色白皙,面如桃花,身着辰沙色披風、蓮紅色紗裙,腕上頸間的銀飾叮當作響,額前辮發繞過,挂着明亮珠粒裝飾,聲音更是如飛泉鳴玉:“心并非為盧公子賣命,隻是恰巧相識。心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總要找個去處。”
“那蠱心娘子運氣可太差,”葉殇冷笑,“前些個與他‘恰巧相識’的女子,都在這兒吊着了,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你。"
蠱心以手撫心,垂首道:“我們繇族子民有羲桑榑棫神庇護,不會死的。況且我也不打算久留,這幾日便要離開,不成想還會碰到葉公子。”
她雖是外族人,官話卻說得極為流利
葉殇挑眉:“你還記得我?”
蠱心輕一偏頭,笑道:“當然,當時葉公子初成名,江湖誰人不知?更何況,你是心見過最好的中原人。”
葉殇淺笑:“謬譽,不過俗庸之人罷了。”
“二位要叙舊能不能換個場合?”盧傲清低着頭,指腹抵着笛口,聲音略帶燥煩,“葉評事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拖延時間調息内力?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吧?或者你求個饒,我再等你些時間,也免得說我欺負重傷之人。”
葉殇收起閑适之态,挽了個劍花:“盧兄是打算與我一對一比試?那可對葉某很不利啊。我現下内力不濟,怕是連蠱心娘子都打不過,豈不是必輸?”
盧傲清擡頭,眼神輕蔑:“是你自己非要用内力震開鐵壁,怎賴得着我?再說了,堂堂梅傲難道折損點内力就怕了?”
葉殇扯了扯唇角:“你都這樣說了,那來吧。”
盧傲清握着骨笛從圓台上躍下,在葉殇面前負手站立。葉殇提氣,左手緊握劍柄,含笑問道:“你拿笛與我比?”
盧傲清冷笑一聲,不知按到笛身何處,從笛尾竟折伸出細長劍刃,以笛為劍柄:“你先!”
“欸,”葉殇挑眉,“你先。本公子成名早,重名聲。”
盧傲清冷哼一聲,舉着劍笛沖過來:“徒有虛名!命都要沒了,還談什麼名聲!”
葉殇橫劍抵擋,連退數步,側身一跌繞到盧傲清身後。盧傲清轉身以掌借力,二人你來我往,打鬥數十回合。葉殇始終以躲閃為主——以他現在的内力,就算出劍也傷不了對方,隻能盡量避免自己交代在這兒。若真敗給盧傲清,想他“梅傲”的赫大名聲可就顔面掃地了。
随着打鬥愈發激烈,盧傲清攻勢愈發狠猛,一邊橫劍劈去,一邊張狂大笑:“你知道嗎?就在這個地方,孫挽雲看到這些女人的屍體,都不相信是我殺的!你說她蠢不蠢?我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她還不信我要殺她!你說她是不是沒腦子?”
盧傲清的劍刃直逼葉殇額間,葉殇腳尖點地,飛踩刃尖,再一個翻身,“尚卿”橫掃對方頸處。盧傲清後仰躲過,又迅速出劍,兩劍刃相抵,葉殇隻覺手臂經脈突突跳動,像是要爆裂開來。
“欺騙一位花季少女的情意,随意踐踏别人的癡情,你這樣的人永遠不配得到真心!”葉殇咬牙道。
他挽了個劍花,躍離盧傲清數步,還未站穩,幾根細針破空而來。葉殇電光火石間側身撲躲,雖避開大半,仍有幾根劃破衣襟,留下細小血痕。
盧傲清猙獰大笑:“她愛我!她喜歡陪在我身邊,我成全她而已,她應該感到開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