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冬垣愣了片刻,喉頭湧動半晌,最終點點頭。
“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愛她。”
紹以晴眼眶紅了,整個人柔弱又傷感。
“你騙我,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愛上一個人。冬垣,你愛不愛她,我比你看得清楚。”
她的眼角流下淚來。
“你說起你的妻子,眼睛都沒有光。從前我們還相愛時,你看着我,或同别人說起我,眼睛裡是有光的。”
魏冬垣忽然轉頭,神色有些難看。
“你憑什麼說我不愛我的妻子?紹以晴,你要走就走,要留就留,為什麼要對我的生活還有我的感情說三道四?”
“因為我了解你,冬垣。你很難愛上一個人,愛上了,又很難會放手。”
紹以晴臉上還挂着淚,但她卻笑了。
“如果我回頭,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
魏冬垣看着她,沉默半晌,倏然站起身摔門而去。
紹以晴靜靜的看着他遠走的背影。
她擡手,優雅的擦掉臉上的淚,然後收起三明治的盤子,将另一半倒進垃圾桶裡。
“怎麼辦呢,冬垣,我不能輕易放棄你。”
以愛的名義綁架一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簡單的事了。
愛是她唯一的武器,她隻能默默的對魏冬垣的妻子說抱歉了。
魏冬垣開車在路上吹冷風。
窗戶大開着,他的頭腦也漸漸清醒了些。
他和紹以晴談了很多年戀愛,确實如她所說,自己很難去愛一個人。
愛了,便不會輕易忘掉。
這也是為什麼紹以晴總敢在他面前任性的原因。
他等她回頭等了很久。
可他沒能等到她,等來了宋青傘。
宋青傘和紹以晴很不一樣。
宋青傘安靜,内斂,溫柔,像隻漂亮溫和的薩摩耶,看到她的第一眼會覺得她沒有攻擊性,恬淡的像一幅水墨畫一樣,讓人内心安甯。
她的人也确如她給人的感覺一樣,善良,溫和,似乎很難有事情能牽動她動怒。
而紹以晴就像一隻貓,她高傲,自我,随性,魅惑,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生氣了就會張開利爪,愛人會成為她的奴隸,她的一颦一笑都很容易牽動他的心緒。
這樣的女人浪漫又危險。
可偏偏又有緻命的誘惑力。
金庸他老人家寫的果然沒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險。
魏冬垣回到魏家别墅,發現難得别墅裡的燈還亮着。
一開門,看到昭意在,老爺子也在,還有一個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魏冬垣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秦昭意見他回來,忙咚咚咚跑過去,笑着問他。
“大哥你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魏冬垣換了鞋子,随意回答她。
“見了個人,怎麼了,有事找我?”
秦昭意點點頭,然後跟拉着他走到那人身邊,向他介紹。
“這是我們公司的制作部的統籌紹成煜,他過來送制作好的成片給我看,你也趕緊來看看。挺好看的,發出去肯定能大火,到時候對我們集團,還有對公司要推廣的旅遊區很有幫助。”
“魏總您好,我是紹成煜。”
紹成煜主動上前伸出手。
魏冬垣總算想起來了,拍攝那天他好像也見過這個人。
“魏冬垣。”他沒什麼表情,問候完也隻是說了句。
“你們繼續聊,我休息。”
秦昭意點頭,魏老爺子卻抖着滿是皺紋的臉笑了。
“啧,這小子。”老婆不在,整個人都沒什麼精氣神了。
魏老爺子看着他上了樓,随後扶了扶老花鏡,又湊在電腦前,對秦昭意道。
“宣傳片我看過了,拍的挺好看的,我記得你好像也拍了傘的全面圖,能不能給我看一下?這傘可真漂亮,啧,可惜花再多的價錢他不肯賣。要是能放在我們家裡,搞個展櫃,能天天看到,多好啊。”
老爺子毫不吝色對東陵玉骨傘的溢美之詞,和從心底的向往。
秦昭意忍不住笑了:“行行行,一會兒就給您看圖,讓您過過瘾,行了吧?各種細節都有。”
秦昭意說着指尖在電腦上操作,很快便将細節圖展示出來。
老爺子拿過電腦放在膝上很真的一點一點看細節。
紹成煜見狀,若有所思的問道。
“老爺子,您了解這把傘的過去嗎?”
他覺得老爺子對這把傘的關注度有些過了。
魏欽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目光有些幽遠的擡頭看着他。
“一把玉制的傘,能在可以開合的狀态下保存這麼久,本身就很吸引人注意。還有便是,我聽人說起過,這把傘能讓人長生不老。不過大家都知道這是封建迷信,并不可信,真要是長生不老,怎麼曆代擁有者最後都死了呢?”
老爺子随意的說着,目光仍舊落在傘上。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這把傘的工藝奇絕,傘面畫工也很美。隻可惜,不知出自哪個名家之手。不然,價值恐怕要上億了。”
紹成煜若有所思的聽着,随後笑了笑。
“您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