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甲鬥技場】處于地下城開放區的最邊緣。
仿若舊時代歌劇院的高大建築,孤零零伫立在一隅。
外牆斑駁無修,窗棱處積滿了灰塵,一副年久失修的破敗德行。
顔珞撓了撓脖頸,杵在厚重的金屬門前猶豫。
這個地方怎麼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确定是這裡嗎?”顔珞低頭問着小機器人。
“确定,地圖上就是這麼顯示的。”星崽不滿被質疑,圓圓的金屬腦殼慢悠悠的轉向另一邊。
嘿,這小家夥自從有了空間鈕和存款後,脾氣明顯見漲。
“你倆也沒來過?”
Alpha們雙雙搖頭。
軍方就算淘汰下來的機甲也比民間先進,何必舍近求遠專門來看機甲對戰。
艾伯特向前探出半個身子,盯着顔珞,試探道:“那……我們還進去嗎?”
門口除了他們三個外,還有一個粗糙無比的【試營業】立牌。
既不是速寫光屏也不是霓虹屏。
反而像一位星際小學生七扭八歪的,随意寫在一塊黑色的木闆上。
“進,怎麼不進,反正來都來了。”
主要是顔珞走累了,十分想找個地方坐一會兒。
這地方連懸浮代步車都沒有站點,可見有多偏僻。
三個人硬着頭皮,推開厚重的金屬門往裡進,沒想到收獲了熱情的招待。
負責迎賓的是一台拟人形态機器人。
“日安,慷慨的先生們。”機器人像模像樣的摘下禮帽行禮。
星崽看着長手長腳的“同類”,連忙抓住顔珞的袖子,往主人肘窩處躲。
顔珞拽了一下,沒拽出來,暫時沒理這個膽小鬼,文質彬彬的回了颔首禮。
“日安,請問機甲對戰幾點開始?”
艾伯特粗神經慣了,見到高大的金屬骨骼神色如常。
反倒是休尼爾颦起了眉。
他怎麼記得聯邦早就不允許生産類人型号的機器人了。
“馬上就開始了,這裡剛恢複營業,客人還比較少。”
或許是看出休尼爾的疑惑。
兩米多高的機器人,轉動着藍色的電子眼,微微垂低頭顱道:
“我是聯邦最後一批類人型号的機器人,因我的主人年輕時獲得過星橋勳章,所以我才得以保有最後的意志。”
星橋勳章?
兩位現役軍人,肅然起敬。
那可是在前線有過重大拯救行為的個人,才能獲得的嘉獎。
星橋系勳章可比星海系勳章難拿得多。
“不過……”
高大機器人擡起胳膊,展示出老化的動力泵,“我的身體已經快到使用極限,以後或許會更換和小家夥一樣款式的外殼也說不定呢。”
小家夥指的是星崽。
星崽扭過頭偷看,被抓了個正着,又慫慫的縮進顔珞的肘彎。
惹得大機器人發出桀桀笑聲。
顔珞摸了摸膽小害羞的小機器人,擡眼問道:“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名字嗎?”
“我叫珀,琥珀的珀。”
“星崽。”顔珞把膽小的機器崽薅出自己的懷抱。
舉起小機器人的金屬爪,像地球上許多讨厭的家長一樣,招呼着自家小孩不要如此自閉,“快跟珀打聲招呼。”
星崽羞答答的道:“你好,我是藍星,小名叫星崽,這是我的主人哥哥顔珞。”
“你好,我是珀。”藍色的電子眼有一瞬暗淡,“我的主人不在這裡,鬥技場是他後代的産業。”
星崽第一次得到同類的回應,瞬間忘記腼腆,興奮到電子屏都開始閃了。
顔珞索性把小機器人放回地面,任由祂跟在高大的同類身後。
穿過狹長的走廊,歌劇院内部别有洞天。
十層高的建築内,最中央是無比開闊的下沉空間。
四周圍繞着集裝箱式的膠囊型金屬包廂,密密麻麻,排列到了天棚上。
棱鏡般的光屏組成了巨大的幕牆,到處都是漂浮着的攝像電子眼。
極具未來感的氛圍,讓顔珞恍惚以為回到了遐迩艦上。
有人落座的包廂是亮着燈的。
顔珞粗略的數了一下,有幾十個已經坐滿了人,當然相對于全場上千個膠囊包廂,确實遊客少了些。
顔珞一行人跟随珀來到了C區。
位于中下段的高度和角度,比較接近擂台,但視野不夠開闊,有一定局限性。
他們正對面,隻有一個包廂亮起了燈。
珀留下授權面闆,簡單的指導了一下用法,就退下去迎接其他客人。
擂台正上方的顯示屏上,有大大的數字 10。
這意味着還有10分鐘,機甲對戰就要開始了。
星崽把路上買的脆滋和營養液,從鈕中拿出來遞給三位哥哥,又仔仔細細把空間鈕放回機器内腔中。
包間是按時間收費的,吃的可以自帶。
三個憊懶散漫的星際青年立刻癱倒在沙發上,嘴裡各叼着一袋營養液續命。
“你說我們出門這一趟,竟然隻喝這個。”艾伯特最快吸溜完,看着眼神放空的顔珞,心裡愈發愧疚。
賺到的差價要不是全給他倆換裝備了,顔珞這會兒早就實現生态餐自由了。
“一會兒去小辛牙餐廳吧,苦橄榄可别浪費了。”休尼爾建議道。
艾伯特表示贊同,把臉轉向顔珞,語氣特别真誠:“我還有5萬信用币,足夠請你吃一份人氣套餐。”
顔珞恨恨伸手推了一把,不耐煩道:“我自己吃?然後你們倆幹看着?”
夠不夠寒酸的。
休尼爾想到賬戶裡的可憐餘額,摸着富貴星崽的圓腦殼略微歎了口氣。
他們三個的身家竟然不如一台家用機器人……
顔珞拿起一包脆滋,進行無意識的咔嚓。
眼睛盯着緩緩升起的擂台,安慰自己權當是在看一場無聊的爆米花電影。
就當機甲從未在聯邦,在他的世界出現過,不過是個輕飄飄又無關緊要的夢。
他的心必将成為無波的古井,絕不會因為看了立場對戰,就對冷冰的殺戮機器動心。
艾伯特機甲研發史學的不錯,指着靠近他們這側的黑色塗裝機甲,叭叭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