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隔得很遠,但是好在雲禦宸的辦公室樓層很高,那幢大樓比雲氏集團要矮上很多,從這裡看過去,中間并沒有什麼遮擋的物體。
黎以安眼眸一定,他察覺到大樓中彌漫着一股妖的氣息,那個被李大通指認出來的拍攝位置處,氣息最為濃郁。
又是李夫人?
上次接觸下來看起來不像啊。
“黎保镖?你在看什麼,竟是看入了迷。”李大通自知幹了一件蠢事,正等着雲總發話呢,結果兩人都盯着外面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這顯得他很呆的好嗎?
“嗯?沒看什麼。”黎以安回過神來,連帶着雲禦宸也眨巴一下眼睛,收回視線。
雲禦宸将臉龐偏向一邊去,眼睫微垂,眸子裡面暈染着些許幽深,在這大好的豔陽天裡面竟然有些寒涼。
“你準備一下,今天下午我去蘭淨珠寶視察工作。”
蘭淨珠寶公司就是李夫人掌管的那家公司。
“是。”李大通迅速應答下來,也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轉身離開這裡,不帶一絲留戀。
黎以安站在他旁邊,心裡頓時明了,雲禦宸這是想試探一下李夫人了,看來他也開始懷疑她了,隻不過,黎以安總覺得李夫人似乎幹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但是,萬一自己直覺有問題呢。
他忽然想起幾個月前那隻瘧鬼口中的李夫人,還有那隻瘧鬼的主人。
這些人都下落不明,他在妖管局的時候也問過林子鳥這件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當時他看林子鳥并不美妙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沒什麼進展,那之後他也就沒有過多的詢問了,他不是妖管局的人,最多就是和林子鳥這個外勤部二組組長稍微關系好一點,其他人是一點都不熟悉,也沒有什麼可以交際的機會。
“黎保镖想什麼呢?又入神了。”
辦公室裡面又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在想今天中午吃什麼?”這個借口是黎以安随意編造的。
雲禦宸坐在凳子上,黎以安站在一邊,他隻有仰起頭才能看見他家小保镖。
小保镖的眼睛很大,鼻頭微微發粉,下巴弧線很流暢,臉上似乎還帶着點嬰兒肥,看上去很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去摸一把,尤其是那一頭黑灰色的頭發,他知道摸上去是軟綿綿的感覺,但隻要體會過一次就會一直想。
想摸。
雲禦宸的眼神太直白了,完全不加任何掩飾,把想摸着倆幾個字寫在自己的眼珠子裡。
黎以安試探性地詢問的一聲:“我頭發上又有什麼東西嗎?”
這句話簡直就是給雲禦宸送到門口的借口,他義正詞嚴地說道:“是的,黎保镖的頭發似乎很容易吸引一些小東西。”
這個借口也是拙劣得不行。
可是兩人都心照不宣。
一個想摸,一個想被摸。
雲禦宸的辦公室是那種半透明的,門是玻璃材質的,在門外的人也可以看見裡面的人在幹什麼,但一開始這個玻璃的作用是讓外面的員工有危機感,因為他們随時都可能被雲禦宸看見。
但是今天,好幾個路過雲禦宸門口的秘書和助理都看見了,他們家雲總辦公室裡面鬼鬼祟祟的,那新上任不久的黎保镖站在一邊,微微彎折腰肢,在他腦袋上是他們家總裁的分分鐘簽億張合同的手,那手在保镖頭上肆無忌憚地摸着。
而兩人的表情都有點……爽?
助理A:“啊?”
秘書B:“啊?”
這件事情在他們的私群裡面傳開了,加上一些人看見了網上的那些不實言論,也開始懷疑這個保镖……還是他們理解的那個保镖嗎?
後來,葉助理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趕緊澄清,說:“網上的事情都是假的,剛才那是雲總在給黎保镖處理頭發上沾染的紙屑。”
葉助理信口胡謅的能力也是強得可怕,“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吃過午飯之後,黎以安簡直困得不行了。
狸花貓本來就晝伏夜出,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沒有睡覺,純玩雲禦宸胡子去了。
今天太陽很好,他簡直不要太愛了好嗎。
堅持到午飯之後,上下眼皮已經在打架了,後面他不等雲禦宸吩咐,神志不清卻輕車熟路地跑到雲禦宸的休息室裡面,不帶任何思考地倒在床上睡着了。
雲禦宸專心處理着手頭上的文件,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家小保镖跑到自己床上去了。
雲禦宸中午一般會休息半個小時,今天事情不多,他簽完這一份文件就打算去小憩一會,隻不過他一擡頭,本該一直守在他身邊的貼身保镖卻不見蹤影,雲禦宸隻當他是去上廁所了。
自己則蓋上鋼筆筆帽往休息室走去。
一推開門,原本平坦的大床上,蜷縮着一個人,雲禦宸隻是警惕了一瞬間,随後神情放松下來,他微微舔舐薄唇,眼底盡是無奈的寵溺。
因為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他的小保镖,那個人穿的還是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青年身上,尤其是現在他的小保镖側躺着,輕薄的衣料勾勒出勁瘦的腰肢,雲禦宸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小保镖的腰,盈盈一握。
雲禦宸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将視線轉移到小保镖腦袋上。
他心底忍不住流露出些許柔軟,以前小安也喜歡這麼躺着,一睡就是一天呢。
猝然,他眼底柔情瞬間消失,為什麼一個人的舉止會那麼像一隻貓?
他從來都不是愛抱僥幸心理的人。
他忽地有了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這個人是最近才到A市的,第一份工作就是當保镖,第一天就跑到他房間,讓他誤以為是他母親派來的那種小男孩。
但是,這個人卻很單純,沒有一個勁兒地巴結他,甚至還敢打了他,後面也很抗拒被他包養,這是他的僞裝還是他本來就沒有什麼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