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求求你。好痛!”
“小栀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再遲到了。”
……
年輕的女孩,手上被繡花針紮得刺痛。她的唇色已然泛白。身子不住地戰栗着,她的眼眸落到被昂貴的厚窗簾擋住了的窗戶上。
一點點縫隙裡,光被匿藏。
她好絕望,羅栀的世界自從來到謝家後,就落入到了無盡黑暗的深譚裡。
手臂上的血,一點一滴沁入她冰冷的淚。
“我親愛的小栀,你怎麼落淚了呢?女孩子不要随便落下眼淚噢。”手裡拿着繡花針的美人,肆意紅唇如午夜紅酒,她無比姣好的面容,帶着些許病态。低垂狹長的眼眸下,滿是天真爛漫的笑。
“乖,别哭噢。”
“隻要不哭,我就不懲罰你了。”
謝溪鸢慢慢伸出潔白無瑕的手,一點又一點将年輕的女孩臉上的脆弱眼淚,撚去。
“是……是是。大小姐,我不哭了。”
小栀擡起破碎的臉,瑟瑟發抖。她模糊的眼框裡,一身昂貴紅色的睡衣大小姐,仿若噩夢。
“出去吧!”謝溪鸢笑着,盯着繡花針上的鮮血。
“好。”小栀連滾帶爬,踉踉跄跄地逃出了滿是昂貴瓷器的房間。
剛關上門。
羅栀心裡一陣寒意略過,站在門外,她身上的冷汗瞬間又淋淋直下。
大小姐,她……
“小栀!”
羅栀沒想到自己會在這一秒,遇見管家商叔。
商叔給她遞來了一張白色紙巾。
看着羅栀滿眼不安的神情。
商昀大概已經能猜出了十之八九,他眼目沉沉:“大小姐她一向這個脾氣,小栀你下次做事情穩重點。别輕易惹怒她。”
小栀紅着眼,嘴張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眼眸驚慌失措,聽見商叔繼續提醒着她:“小栀你的合同還沒到期,違約金可是……”
羅栀苦笑了起來,一張落敗頹廢,失去了人氣的臉,虛弱無比。“商叔,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多多注意的。”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
手腕上,是一朵又一朵血色的花。
剛轉了身羅栀的眼淚,就忍不住瞬間落下。她想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來到謝家。
自家表哥李松江的話:小栀,這裡不适合你來。你怎麼能不顧我的反對,瞞着我,執意獨自面試來謝家幹活呢?
表哥,對不起。
現在,我懂了。但我已經陷入黑暗的深譚裡,好像再也逃不出去了。一隻烏鴉,在長廊盡頭華麗無比的窗台上,不斷啼鳴着,仿佛嘲笑着她那時的天真。
匆匆來到廚房裡,準備好甜點。
羅栀躲在角落裡,抱頭蹲下狠狠痛哭了起來。
謝溪鸢在房間裡,正慢悠悠地喝着一杯血.腥瑪麗。她沉着的眸子,一點一點彌散。
剛剛那個年輕的姑娘,痛起來叫喊的模樣……還挺有幾分美感。一絲得意的神情,從眼底升起。
她眼眸蔑過,自己的專用“黑盒子”。
下次,懲罰這些下人,又用些什麼花樣呢?
嘴角一勾,是一抹透着冷意的癡狂笑意。放下酒杯,謝溪鸢掃過一張落在桌子上,不知何時被撕碎的照片。
依稀之間,照片上是少年的藍色校服。
那時自己的弟弟,意外撞見自己懲罰下人,還敢厭惡地說自己是惡毒大小姐。哈哈哈!謝之桡,我親愛的弟弟,姐姐隻是有點……特别的小愛好啊。
哈,那些卑微如塵埃的人,有什麼值得自己尊重!蝼蟻還想妄圖……翻身,真是天大的笑話。
念着,謝溪鸢将手裡已經碎的隻剩下藍色校服的照片,哼着小曲放在燭台上,一點點燒燼了。
今天謝家主管很忙。商叔剛剛離開謝溪鸢的門口,就快步來到前廳,檢查招待客人的一切。
“小王,把盆景再擺下。”
“小程,餐桌再多擦一遍吧!”
“小莉,甜食快去廚房端來。”
……
前幾日謝家家主謝耀叮囑他,謝家今日有貴客。
也不知道,到底來得是何方大人物?
“檸檸小姐,我們到了。”
“好的,宸叔。”白檸的淺色瞳眸從外面的景緻上,收落了回來。
她很少離開白家,這次是被白家那幾位給丢出來,趕鴨子上架的。美名曰讓她去謝家送個禮物,說什麼嫡小姐就是要代表白家。
鬼知道,那幾位隻是懶得風塵仆仆來這裡。
但……其實,聽說目的地是祈辛市,她答應時也是因為有私心。
走下車,白檸慢慢整理了一下白色如雪的禮裙。修長白皙的脖頸上是一串耀眼的價值不菲寶石項鍊,在璀璨瑩瑩生光。她淺淺笑着從宸叔手裡接過了,貴重的藥材之禮。
“走吧!宸叔。”她的步伐,不急不慢。
不一會兒,白檸就和宸叔穿過謝家府邸裡花團錦簇的花園。走到了昂貴石材砌成的宏偉大門前。
“檸檸,我是你謝叔叔!”
中年男人,兩鬓有白色。雖然笑着,但……白檸對這張戾氣太重的臉,沒有太多好感。
“謝叔叔,客氣了。白家托我帶來的禮物。”
“這是一些名貴藥材,請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