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的毒,不容有失,若是閉關過程有任何意想不到的情況,他能從旁處理,他不在的話,這邊若有意外,大哥要照顧師姐,分不開身,後果難料。
他有溫明昭的定位符,溫明昭如有閃失,他亦能知道她的位置,第一時間趕到援助。
眨眼之間,已是午夜,窗外下起了不小的雨,涼風從窗外飄來,帶進一絲泥土的氣息,但是今晚溫明昭沒有回客棧,他眉間微動,嘴角緊繃,感應了溫明昭的位置,還在雅韻閣,才放下心來。
整整一日,任衍之都在這裡守着,寸步未離,小二時不時路過都要看他一眼,覺得這位客官好生怪異,好好的房間不住,偏要在這門口倚着當門神。
對于來往之人打量的目光,任衍之毫不在意。
次日晚間,房門打開了,出來的是任禹之,他額間有細密的汗珠,開門看見任衍之,訝異,“不是陪着溫姑娘查案嗎?二弟怎麼在此處?”
任衍之并未多做解釋,“師姐如何了?”
“毒發時,她戰栗不止,因要取血,所以我與她一同閉關,現血已取出,剛服完藥,未見明顯好轉,我隻能渡以靈力,助她壓制毒性,所以慢了些,現在已穩定下來,她正在休息。”
聞言,任衍之颔首,這才放下心來,他轉頭看向溫明昭的房間,她已經兩日都沒回來了。
任禹之見他面色不虞,隻是拍拍他的肩,感情之事,任禹之不便多說,回房休息。
任衍之感應了定位符的位置,她在城東。城東,住着許州的世家大族,想來是她摸着那條線,查到了城東。
想到她獨自一人去探查世家之事,他還是不放心,往城東方向而去。
*
夜晚有些涼意,風靜谧下來,安靜地沒有一絲聲音,溫明昭斂住氣息,用法寶隐去身形,在屋頂警惕地觀察着。
她在雅韻閣幾日,終于守到一人,與她追蹤的煙霧氣息如出一轍,是一名男子,修為不算高,基築中期,那名男子從雅韻閣離開,朝着城東而來,最後進了這個宅院。
溫明昭不敢探進裡面,很多世家都會在核心位置布下陣法,以防外人入侵,她雖對陣法有所涉獵,但修為還不夠,不敢掉以輕心。
那名男子去了内宅約摸半個時辰,出來時身上沾染了紅色的煙霧,氣息也更濃郁了。溫明昭不知這是什麼歪門邪術,從未聽說過。
她一個轉身,從房頂跳躍而下,腳剛剛踩在地面,擡眸,見任衍之此刻就在她不遠的位置,倚着牆,與她對視。
溫明昭沒有說話,從他身旁走過,他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
她最後還是去了雅韻閣,進了雅間,布置了結界,拒絕他人進入的意味十分明顯。
任衍之站在門口,手在結界上扣了扣,裡面的人恍若未聞,他沉着聲開口,“是你自己打開,還是我把結界破開。”
裡面的人又向結界上加了道靈力,結界微微顫了顫,任衍之挑了挑眉,未曾想到門内之人反應這麼大,也不再浪費時間,将手放在結界上,直接釋放出元嬰期的威壓。
結界負隅頑抗,不過一息,寸寸破裂。
他進入雅間,裡面的人并未像上次一樣倚在軟墊上,雅間很大,内間用一副山水屏風相隔,雅間裝飾擺設,似曾相識,也是她花了一番心思布置的,看來是不打算回客棧了。
他不便進入内間,隔着屏風,看到床簾放了下去,他便坐在案幾邊,自己斟了杯茶,“溫姑娘,未曾想到,還有這麼大脾氣。”
溫明昭反唇相譏,“任公子事忙,我輕易不敢打擾,不知公子今日來有何貴幹?”
……
任衍之抿了口茶,像我不放心,來看看這樣的話,他是決計說不出口的。
話從他口中說出,已是另外一層意思,“我來問問溫姑娘,事情調查得如何了?”
聽了這話,溫明昭更火冒三丈,這人來,一句關心之語也無,當她是任家的武侍嗎?“不勞公子費心了,我自己還能應付。”
“世家背景複雜,許州雖小,但難保沒有意外,師姐那邊,血已取出,暫時不需要我,我可以……”
“不必了。”溫明昭打斷了他的話。
他不再言語,隻坐在外間,像是專門為品茗而來,又打算在這跟溫明昭耗下去。
溫明昭忍無可忍,沒了辦法,打又打不過,躲也躲不開,她兩步走到外間,氣呼呼地瞪着任衍之,“要喝茶回去喝,别在我這擾人安甯。”
任衍之看她這個樣子,覺得頗有意趣,唇彎了彎“這雅韻閣的茶,也是上等好茶,不仔細品鑒,甚是可惜。”
他繼續抿了一口,“溫姑娘,鬧了幾天,也該鬧夠了,該回客棧了。”
溫明昭以前沒發現,這人無賴起來,毫無道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