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7
山村裡的夜晚更加甯靜,仿佛世界此刻隻剩下了房間裡旖旎的氣氛,江樹貼着殷咎的胸口,突然想到之前每次殷咎按到這裡就讓他停,是不是也是因為他離得太近。
輕薄的襯衣完全隔不住殷咎的體溫,他臉被燙得更熱了,意識到他們的姿勢,連忙想推開殷咎起來。可一動發現他剛好和殷咎撞在了一起,登時又僵住,不敢去看殷咎,盯着殷咎的喉結小聲說:“咎哥,放我下去——”
“為什麼?”
江樹忽然發覺他咎哥也會使壞,他不信這樣了他咎哥感覺不到為什麼,還非要問。
他實在不好意思說,于是動了動表示為什麼,然而這一動他把自己動出了反應,瞬間更不好意思看殷咎了,直接把臉埋到殷咎胸前,悶着聲音說:“放我下去。”
殷咎沒有放,反而緊緊貼着他腰的手壓着他往下按,蓦然間他們貼得更緊,他驚得一顫,想去看殷咎卻感覺感觸變得更加明顯,頓時慌了,呼吸喘得殷咎的衣服都濕了一塊,不知要怎麼解釋他的變化,殷咎卻松開了手。
他立即爬起來,不敢看殷咎,隻來得及瞥了一眼剛被他貼的地方,急急忙忙跳下床,穿錯了殷咎的一隻鞋也沒換就沖了出去。
殷咎目光一直追着江樹,聽到門被甩上的震響他再也無法克制,一刹間失去了人形,房間裡隻剩下一堆腥紅的觸須,瘋狂地相互摩擦蠕縮,如同真的虷犯了江樹的身體。
江樹回到房間又去洗澡,可是洗不下身體的悸動,隻好變手動。
他不好意思面對滿腦子的殷咎,掩耳盜鈴地趴在牆上擋住了眼睛,沒有注意就這一瞬間整棟房子除了他在的浴室,都被觸須塞滿,一條接一條觸須散發着詭豔妖異的紅光爬滿了浴室的門,層層疊疊擠壓在一起,對着門裡瘋狂地蠕聳,像極了某種交.媾的動作。
房子外的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樹下,裡面的人注意到房子裡隐約着着一層若有似無的詭異紅光。
駕駛座的人連忙對副駕的人說:“老魚,有沒有感覺到不對?”
副駕的人把頭伸到車外向房子看去,他有種難以形容的恐懼感,像房子裡藏着什麼可怕的存在,可要他具體形容,除了房子他又什麼也沒看到。
他想不通地說:“房子裡現在應該隻有江樹和殷董事長。是不是我剛上廁所有什麼進去了你沒看到?”
“怎麼可能!不要随便懷疑我的業務能力,而且反應器也沒反應。”
副駕的人瞟了一眼駕駛台的反應器,是一個像流沙水晶球的東西,不過裡面流動的是看起來有些詭異的紅色液體,但現在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動靜。
絕大數魆本體都是詭異的怪物形态,頂多身形巨大,破壞力強。
但有少部分魆擁有遠超科學能解釋的能力,這些擁有特殊能力的魆蛻化後,協會會回收魆骸,通過一些方式将祂們的能力提取出來,再制成武器。
這個反應器就是用曾經某個魆的能力制作的,隻要魆蛻下人形就能感應到。
不過提取出來的效果,即使已經更新到第四代,仍然遠遠低于魆本身使用的效果。但理論上等級越高的魆,反應越強烈。
也就是說哪怕反應器不行,但魆越強大,越容易被感應到,如果是“幽魂”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他給了反應器一巴掌,“是不是這幾把玩意壞了?”
駕駛座人的手被連累挨了一巴掌,不爽地收回來說:“那也不可能,我确定現在房子裡隻有江樹和他的霸總老公,你總不是懷疑殷董事長也是魆吧?”
“确實,懷疑财神爺不太禮貌。”
副駕的人說着推開車門,“我去看看,如果發生什麼立即通知人來救我。”
“老魚!你别沖動!”
駕駛座的人連忙橫到副駕把已經下車的人拉住,“如果真的是‘幽魂’你這就是送死,先給周隊打電話,叫他聯系下江樹,問問有沒有什麼事。”
江樹房間裡,他去洗澡脫下的衣服堆裡突兀響起手機鈴聲,房間裡的觸須被打擾一刹間冒起了劇烈的殺意,可下一刻瘋狂蠕聳的觸須猝然僵住,祂快要完全喪失的理智開始回籠。
鈴聲堅持不懈像是不接不罷休,觸須終于收縮回來,全部彙集在衣服前,凝聚重組成了殷咎。
他身上什麼也沒穿仍舊氣場逼人,漫不經心拿起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怪物協會隊長”他忍耐了好幾秒的殺意才接起來。
“江樹,你出什麼事了嗎?”
周倚龍急切地問出口,聽筒裡傳來卻是殷咎的聲音反問他,“他應該出什麼事?”
他沒聽過殷咎的聲音,但這個時間能接到江樹電話的應該隻有殷咎。他不知道江樹給他存了什麼名字,隻能随口編,“抱歉,這麼晚打擾你們了,我是因為海灣度假村那天的事,有些關于江于思的情況想問問江樹,如果他現在沒空的話,我明天再打電話。”
“不要太早。”
周倚龍仿佛沒聽懂,他以為殷咎至少會譴責他一下,或者懷疑他找江樹是不是因為蛻骸者的事,結果殷咎隻關心他電話打擾了江樹?
他對殷咎的印象除了外面傳的那些,就是财大氣粗的财神爺,實在好像殷咎對江樹到底是個什麼态度,可惜殷咎不給他打聽的機會,說完就挂。
不過殷咎這麼不慌不忙,江樹應該沒什麼事,他立即給蹲守的人回電話。
第二天,江樹果然起晚了,主要是他把自己折騰到了很晚,也不知是認床的原因,還是别的,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到淩晨都沒睡着。
他甚至想偷偷跑去殷咎的房間,和殷咎睡一覺,等天亮他咎哥醒之前他又偷偷回來,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他隻是想想,沒敢實踐。太陽已經升到了屋頂,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猛然彈起來。
——完了,今天要上班!
作為熱愛工作的員工他急忙去找手機,他咎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剛好進來把手機給他,“給你請假了,今天不用上班。”
江樹松了口氣,他沒想殷咎拿他手機做什麼,光着腳跳下床,一個沒站穩跌在殷咎身上,拿回了手機說:“謝謝咎哥。”
實際上他可以穩住不跌的,但身體完全不管腦子,就是想去和他咎哥貼一貼,而且在殷咎身上滾了一圈起來都不臉紅了,顯然臉皮比昨天厚了。
不過他還是有點心虛,小心地瞟着他咎哥,“咎哥,你怎麼不叫我起來?吃早飯了嗎?你是不是又在等我?”
殷咎目光指向他光着的腳,“把鞋先穿上。”
“哦。”
江樹穿上不知什麼時候換回來的拖鞋,旋到殷咎輪椅後推着他沖出去。
他們下樓吃了一頓不知該叫早餐還是午餐的飯,江樹去和他哥告了别,就收拾東西回去。
回到家後,江樹感覺什麼都沒變,又有什麼變了,他控制不住目光時時刻刻落在殷咎身上,就算殷咎不見了幾分鐘他也要去找人。
他還喜歡有事沒事去拉殷咎的手,逮到機會就要抱着殷咎往他身上貼,而且變得臉皮越來越厚。
吃過晚飯他和殷咎散完步回房間,他把殷咎送到房門口,看着輪椅進屋他下意識追進去,還把門關上了。
殷咎轉過輪椅看他,“怎麼了?”
江樹不知道他怎麼了,就是不想和殷咎分開,他一條腿跪到輪椅上,雙手抓住輪椅扶手傾身下去湊近殷咎。
這一系列動作他做得氣勢洶洶,他都以為打算強吻他咎哥,結果他湊近了就隻是湊近了,對着他咎哥動了半天唇什麼也沒說出來。
殷咎主動伸起手捋了捋他額前的頭發,“晚安,你該去睡覺了。”
“我不睡。”
他脫口而出,隻是說完又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下意識壓低身體,幾乎貼到了殷咎的唇終于開口,“咎哥,可、可以給……給我一個、晚安吻嗎?”
殷咎與他離得極近,隻要殷咎稍微擡起下巴,就能與他的唇碰在一起,可是許久殷咎都沒有動。
他緊緊捏住扶手,鼓起勇氣,主動往下湊過去,可在他要吻到殷咎的一刻,殷咎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往後推,然後擡頭吻在了他額頭,“晚安。”
——不是這樣的。
江樹一刹間失望到了極點,腦子裡湧出了一堆他咎哥不喜歡他,他咎哥不要他了的念頭。
然而殷咎跟平常沒有區别,像完全沒懂他想的是什麼。他松開緊握着扶手的手緩緩站直,伫在殷咎面前好一會兒才終于回出了一聲。
“咎哥,晚安。”
殷咎看着江樹話沒說完就跑出了房間,他雙手握在江樹剛握過的扶手上,雙眼一刹間發出了詭異的紅光。
江樹逃一般跑回自己房間,不确定他咎哥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在村11裡都吻他脖子了,那個吻痕現在都還有一點印子沒消。
可為什麼剛剛要拒絕他?是不是其實根本不喜歡他,村子裡隻是逗着他玩的。
哪有這樣逗人玩的,難道他咎哥其實是個花心的渣男?
——别亂想了!
江樹雙手捂住臉狠狠地搓了兩遍,止住了心裡的情緒。
是他跟他咎哥說的要晚安吻,電視劇裡晚安吻不都是在額頭!
他強行讓自己相信了這個理由,然後去洗澡睡覺,可是到了床上他還是忍不住回想,最後和被子打了一架,打輸了他縮在被子下面難過,難過着就睡着了。
殷咎出現在床前時,江樹還蒙在被子裡,他上前輕輕拉開被子,聽到了江樹含糊的夢話。
“……我、變态……咎哥不……讨厭、我……”
他拉着被子的手突然向床上的人抱過去,俯身貼在江樹的耳邊說:“你不是,是我不好,對不起,寶貝。”
“……那你、親……我、就原諒你……”
殷咎不知道江樹這是不是在回他的話,他輕柔地捧着懷裡人的臉,指腹輕輕地從江樹唇上抹過,他想要克制,想要忍住,可他還是低頭吻了上去。
一開始他隻是想就這樣碰一碰,可是真的碰到了他又克制不住把指尖撬進了江樹嘴裡,然後他的舌頭不聽話地溜了進去。江樹的舌頭先是躲了躲,發出了不滿的哼聲,可接着就生疏地回應他,繞上他的舌尖纏上來。